“你要工钱做甚?”姜老三无奈问,“是瞧上哪家铺子的珠钗了,还是想买胭脂水粉了?”
姜芷妤还未说话。
姜老三突然一拍脑门儿,恍然大悟道:“是想与对门儿梁家那小子踏青去?”
姜芷妤嘴唇动了动,欲言又止。
姜老三啧了声,皱眉道:“踏青也用不了一两银子啊。”
姜芷妤一口气闷在胸口,垂着脑袋道:“没有,我就是想攒些银钱。”
闻言,姜老三纳罕道:“小孩子家家的,攒银子做甚?想买什么便买,衣裳嚼用你阿娘都算着账呢,用不着你,再有,你的嫁妆银子爹娘也替你攒了不少,够你风风光的出嫁了,不必操这份儿心。”
姜芷妤愈发的愧疚了,“不必管我,我能干的。”
姜老三:?
姜芷妤在铺子里卖了一天猪肉,待得红日西沉时,才拖着脚步跟姜老三回家。
姜老三以为她是孩子心性,今日收了累,明儿便乖着了。他怕挨骂,夜里也没敢跟自己娘子提这事儿。
可是翌日五更,姜老三摸黑起来,准备驾着板车去养猪场杀猪时,就听大门吱呀一声轻响,他家闺女揉着眼睛出来了。
姜老三:……
一动不敢动。
姜芷妤自己摸黑爬到车架前盘腿坐好,小小一团,像是车架上长出来的蘑菇,扭头看那掩耳盗铃装瞎的老爹,“走啊,磨蹭什么?”
“阿妤听话,回去睡觉,那养猪场味道重,你不能去,”姜老三苦口婆心的劝,又退一步道:“你若想帮忙,便睡醒吃了早饭再过来。”
姜芷妤哦了声,抓着缰绳,“驾。”
马大爷打了个响鼻,纡尊降贵的抬腿迈步跑了起来。
姜老三:……
真不知谁是爹。
他赶忙快跑两步,坐上了另一侧车架。
“缰绳给我,你坐好。”姜老三沉沉叹气道。
姜芷妤从未这般早的起过,眼皮沉沉,困倦得紧,抱着腿坐好,却是止不住的打瞌睡。
这个时辰正是冷,姜老三单手抓着缰绳,将身上披着的棉衣给她,“穿着,仔细着凉。”
姜芷妤没接,嘴硬道:“我穿的厚,不冷。”
天色黑沉沉,姜老三也瞧不清,觉着自家姑娘聪慧着呢,定知道穿厚些,是以也没多想。
姜芷妤闭着眼睛,努力忍着寒颤。
忍不住腹诽,若非那斜桃花枝,又何苦来哉,当真是自作自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