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又气又急,又不好大怒,只憋着嗓子拍着四楼栏杆训去,“缺心眼啊!这什么地方,莞妹她能来这吗?再不走,回宫收拾你!”
多日没见刘娥,今又被父皇痛骂,怪自己没做好表率才导致公主出逃,总之龙颜大怒,皇宫内外再无无辜之人。
他也被赶出来找芙莞,四处闲逛,就溜达到了罥烟楼。远远地看见门前挤得水泄不通,近前才看到驸马在打斗,刚要挥兵去助,却见对方武功了得,神采又不同凡夫,就在一旁观战。见他俩斗狠太凶,这才上前阻止,没想到两对熊膀虎膊已然对阵上去。
一声殿下,一眼柔波,婉媚细腻,绝胜那春风袭耳,繁花盈目。想着那泪光涌动的红晕脸庞,目下的阶梯步步皆是爱妃的脉脉情眸,看得他竟然一步一跳着窜了上去……
见驸马带兵走远,刘娥朝风采一瞪眼,“让沈老板送她出城,快!”
说罢刘娥就扭着身子,委屈着嗓门,就朝太子徐步迎去,“殿下……”
刚一转弯回头就瞅着那身男儿装的芙莞,“将来不管到了哪里,要做什么,都要记住一句话:咱们,终究只是个女人。”
这句话听在其她女子耳内,倒是作用尤大,可两人内心从来都没这般想过……
叹口气刘娥就哭鼻子下去了,“殿下……”
“带到沈老板那去?”
风采看了一眼芙莞,也不多想,就拉她朝隔壁跑去。
门口的青年和尚看着皇家禁卫军一波波进去,一波波又出来,望着满眼繁灯笑道:“小白脸武艺不错!见太子都不跪,看来上次小看了你,哎呀,赢了你的钱,也被我花光了,以后有机会,一定请你喝个痛快,有缘再见吧……”
一身百纳衣,独来独去,才朝着开宝寺继续赶去。
却说那白衣侠士见东宫太子来了,绝然不想跪拜,刘娥既是开口解双围,他即腾身而去。
来到五楼沈老板的房间,他才忍着胀痛让她涂点药膏。
“堂堂归藏少主,一身盖群雄的武艺不用,干嘛跟个蛮汉硬碰硬,那王驸马可是禁军出了名的活金刚,天生神力,也没必要跟他较劲,这冤伤看得人可真心疼……”
少主摇头一笑,“错了!我躲在上头已经占尽大便宜,哪能再欺负人家,好久都没试试这硬碰硬的滋味,呵……痛快!今个真是痛快!”
说罢他将一张百两银票置于桌前,“在下并未带多少,这个算是赔那桌子之钱。”
沈老板看都不看,只手推去,“别说一张破桌子,就算整个罥烟楼都毁在公子之手,那又如何?”
两目慷慨,心内却不快,沈老板道:“公子无须试我,若觉蒲柳之姿实难入公子贵眼,那请自便。”
少主笑道:“还有酒没?”
那沈老板仍细抹着药膏,又蹙眉道:“公子爷威名远播,如今却被个憨夫弄伤,传出去我这罥烟楼也就关门歇业了,试问江湖英豪,哪个还会来这里下榻?”
少主凌目陡现,压根没听她啰嗦,“我说还有酒没?”
那沈老板抬个眉,正见那双不怒自威却依旧带笑的瞳仁,为其所慑,低眉就笑道:“当然有,我这的酒,可够尊驾酒仙喝好几天的。”
她却不知三天功夫,十坛刚进的御酒早被少主喝差不多了。
待那泛着隐隐青筋的纤指,细细柔柔地滑到少主的健壮左膀时,少主即感到浑身骤麻,云锦白袖立时将沈老板的手拂去,“好了,别涂了,去拿酒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