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分明是脾胃失调,吃桂花糕的时候太过贪心,吃掉了几乎一整碟。午膳的时候又因为小皇帝,把一整碗的糖蒸酥酪吃完了,吃得甜食太多积食了而已。
落水染了风寒,再加上心疾发作,她身体这么差,怎么可能孕育一个生命呢?
再说,她还吃了那么多的汤药。
前世她和摄政王相处一年,就始终没有身孕。
大邺成婚早的男子,有些十六七岁就有孩子了,二十五六岁的摄政王却从来没提过此事。
可万一呢?
万一她真的有了身孕,悄悄生下来,摄政王会来抢孩子吗?
她现在是皇帝伴读,营阳侯府的嫡长女,有了身孕偷偷离开并且隐姓埋名,能成功吗?
会不会引来皇宫、侯府、摄政王府的追杀?
或许,她该把孩子打掉?
她亲缘浅薄,生下来就害得母亲难产而死,深爱母亲的父亲也因此而厌憎于她。
从小被扔到庄子上,几乎没怎么见过面,父女关系自然不会亲近,与继母和继妹更别说了。
要是能有个孩子,她自己怀胎生下来的孩子,应该会跟她天然亲近的吧?
她是不是就能拥有一个真正的家人了?
苏念杳越想越远,手指不自觉地放在了小腹上,眼神空茫。
嘉顺帝在一旁看得暗暗着急。
他一边射箭,一边就瞅空看一眼苏念杳,他想给苏念杳传太医,但上课的摄政王没提这事,他也开不了口。
今天他和自己的伴读得罪了摄政王,而射了摄政王一箭的罪魁祸首还抢了摄政王的椅子,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坐在那里,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看也不看旁边的摄政王一眼。
在朝堂上令百官臣服,在疆场上令敌兵闻风丧胆的摄政王,就负手站在苏念杳身旁,垂眸盯着她,眸光沉沉,眼神不善。
嘉顺帝急得不行,生恐摄政王一伸手把苏念杳给掐死,又不知道该如何提醒,只好重重地咳嗽了一声。
苏念杳身子下意识一颤,回了神。
她看看装模作样射箭的嘉顺帝,又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摄政王,茫然地问道:“殿下为何不坐下?”
萧屹冷哼一声。
他刚才站在旁边看了她许久,看着她发呆,看着她手指抚上小腹,看着她目光中满是纠结。
她是不是在想,要是有了孩子,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?
她还问他为何不坐下,清澈瞳眸睁得圆溜溜的,表情无辜又乖巧。
萧屹面沉如水,坐在了她身边的圈椅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