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自己当初的怒意,愤慨,失控,的确蕴含私心。私心的,想要她留在身边,却也不自觉的,干涉了她的选择。
任何人,都有选择更好的自己的权利。
岳靳成也曾深夜反思,但都不及此时,她鲜活生动地在眼前,由内散发的精气神更让他触动。
周小筠转而又问俞彦卿,“你呢,有没有亏待我们佳希?有没有给她发足工资?有没有让她很辛苦?”
俞彦卿今天穿着一件美拉德色系的羊皮衣,他很适合这种简约风,衬得人清隽英俊。他笑着说,“您仔细问问她,一早我还给她包了只大红包。”
岳靳成分外敏锐,一早?
这个词遐想延伸出很多可能。
他下意识地看向付佳希。
付佳希只是笑,含蓄的,淡淡的,没有过多情绪。
坐了一会,周小筠让佳希跟她一起去祠堂抄经文,下午再捎去宝殿敬奉。
俞彦卿是客,岳靳成自然要照拂。
两人往锦鲤池边走,从偏厅出去,很长一段廊道。这也是满苑里,最适宜看风景的地方,中式庭院设计,山水相容,方圆有度。
前半程,谁都没有说话。
过半之后,俞彦卿才慢悠道,“不问问我,她的近况?”
岳靳成不咸不淡地答,“她刚才与奶奶说了那么多,我听得一字不落。”
“那是她的,不是我们的。”
俞彦卿慢下脚步。
岳靳成陡然沉默。
雪天阴郁,短暂不得放晴,眼见着,又飘起细细雪束。
岳靳成冷声,“俞老师拜年是假,向我示威是真。”
俞彦卿是会气人的,“那岳总,有没有危机感?”
“我有没有,都不妨碍她做选择,不是吗?”
岳靳成睨他一眼,“俞老师这问题问得有失水准。”
“对,是我太隐晦,想着顾虑岳总的感受,方式委婉了些。”
俞彦卿平说:“我低估了岳总的抗压力,要不,我再说直白些?”
炫耀也好,挑衅也罢,俞彦卿这话,的确成功砸碎了岳靳成的理智。
他呼吸急了两分,语气也颇不友好,“这还没立春,你的春风得意是不是来得太早了些?”
俞彦卿双手环抱,从容答,“我看了日历,十日后就是立春。”
岳靳成眉间隐有怒意,“行,你成功了。”
俞彦卿倒是一怔,随即失笑,“真难得,有生之年,能从岳总这听到这句话,真是难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