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一路再未耽搁,待至那朱漆大门前?,内里之景已是映入眼?帘。
纵使做好心理准备,殷姝在看到殿内众人的那刻,亦是止不住的后背一寒。
身穿玄色龙袍的辛帝抵额坐于高处,在他?的身侧,最骇人的莫过于顾缨。
他?面色冷峻,阴柔邪肆的五官笼于黑暗之中,愈显寒森。
几?人注意到门扉处的动静,皆抬眸朝她看来。
殷姝放缓了?些脚步,强忍住镇定跨进殿门,极恭敬朝那主位之上的辛帝行了?个?礼。
许是眼?下情况危机,辛帝也?只微微摆手示意殷姝平身。
少女抿了?抿唇,站起身来立在身侧。她眸光流转,视线巡梭至那竖风之后。
广深的殿内除却那扇大门,皆是阖得严严实实,再加之屋内并未着几?盏宫灯,有些朦胧的暗色。
她窥不见那屏风之后的任何动静,连他?的些许碎音也?听不见。
他?到底怎么了?呀……
殷姝攥紧了?手心,心间似生长出何种藤蔓一般,攫夺她的心愈收愈紧,一寸一寸又蔓延至四肢。
她想?询问太子如何了?,可陛下还?坐在那儿呢。眼?下的情形,自己的身份不宜说话。
不知在殿内等了?多久,久的那些太医急促进出一趟又一趟,外边儿的天色亦在这般急促焦灼中阴沉下来。
厚卷的黑云漫卷,日光无处可寻,已彻底笼罩在黑森的阴沉里。
倏地,一个?仙风鹤骨的老太医自屏风后现出身来,刘德全连迎了?上去,“谢太医,太子这是如何了??”
殷姝跟在刘德全身后,攥紧了?手心,不觉屏住了?呼吸听着老太医接下来所说之话。
只见谢老太医紧蹙眉头,于辛帝面前?行了?个?礼,道:“陛下,而今太子痼疾重发,脉弦更为涩沉,阻滞气机啊。这烛火微弱,老臣虽开了?贴药,可却还?差之阴阳。”
殷姝心一咯噔,虽不明白太医说的具体为何意,但她听出了?而今太子顽痼病邪复体,情况极度危急。
“那、那该如何啊?”
少女没?忍住问出了?声,她也?知眼?下这么多人在此,她的身份绝不允许自己莽撞出言,可方才的自己已然?失控了?。
“太医,该如何是好……”
殷姝喉间发涩,自唇瓣挤出来的字有些微微颤抖。
谢老太医默了?片刻,却见顾缨倏地站起身来,冷冷道:“谢太医的意思是太子已危在旦夕?”
外面的黑云彻底铺盖下来,饕餮的风吹得枝丫乱坠。
“陛下恕罪!”谢老太医顿时叩跪下去,哀声道:“微臣已经尽力?了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