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晚意无神地呢喃着,癫狂似的拼命拉扯着自己的头发。
她又蓦地站起身,趴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偷看着楼下的苏宇川。
即使怕到浑身都在颤抖,但她还是强迫自己睁大了眼睛。
终于,她看着苏宇川狼狈的样子,心里的恐惧撕开了一个缺口。
“忱宴媳妇是女的,我也是女的,她能做到,我也能做到……”
陆晚意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。
每说上一遍,她的眼睛就会更亮上一分。
她知道苏宇川彻底被激怒了,可是她好像不那么害怕了。
她也可以像南漾那样,用自己的力量来勇敢地保护自己。
可是,她真的不怕吗……?
陆晚意也不是从一开始就逆来顺受的,刚开始苏宇川对她动手的时候,她也试图反抗过几次。
但她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,在男与女天然的力量差距下,她的反抗,换来的只会是更加过分的毒打。
陆晚意的肋骨断过数次,甚至曾经还在一个狂风骤雨的夜晚,被苏宇川扯着头发,扔出了家门。
那样冷的天,她裹着身上唯一的单薄睡衣,像个幽魂似的从街头走到了街尾。
看到她的人很多,但没有一个试图向她伸出援手。
他们只是用一种看小丑般的眼神,嗑着瓜子,戏谑而悲悯地俯视着她。
“苏家的媳妇又疯了……”
“瞧瞧这浑身的伤,指不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,才惹得家里男人下死手打她……”
“男人打女人是天经地义,她就是被打死也活该……”
陆晚意动了动干涩的唇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。
她不明白,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,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对待。
泥泞的雨水顺着陆晚意脸上狰狞的疤痕流淌下来,她看着地上积水中倒映出的影子,最终认命地扯出一个笑来。
“我是疯子,男人打女人是天经地义,挨打也是活该。”
陆晚意紧紧地闭上眼睛,像那个绝望的雨夜一般,放弃了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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