岁樱接过他递来的两个棉球,塞进耳里后,又听他说——
“眼睛闭上。”
突然就有种被男朋友哄睡的既视感。
岁樱听话地闭上眼,接着,一首很纯净的钢琴曲透过棉球徐徐传进她耳里。
岁樱睁开眼看他:“这是什么歌?”
“freecky,”他声音堪比耳边轻缓的钢琴声:“很适合睡前听。”
freecky
那么遇到他,会是她二十一岁这年的幸运吗?
今晚月色清明,窗开半扇,盛夏的晚风把满枝的紫薇花摇碎成一地的粉色,隙进来的风赶走了泡面的气味,再将他身上淡淡的柚子香一点一点缠入她均匀的鼻息。
伴着那首用他手机循环播放的钢琴曲,岁樱睡得很沉。
一夜到天明,睁开眼,她看见趴在床边睡着的人。
他脸背对着床头,从岁樱的角度看过去,刚好能看见他耳后的一点皮肤,很细腻,很白。
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。
岁樱蜷了蜷搁在被子上的手指。
不知他的睡眠是深是浅,碰到他的话,会醒吗?
如果发现了,她要怎么解释?
她心里还没想好答案,几度松开再蜷起的手指已经伸了过去。
粉嫩嫩的指尖就要碰到他乌黑的后脑勺时,如雷一般的鼾声骤然打破房间里的沉寂。
也像一道警钟般,让岁樱一秒收回了探及到欲望边缘的动作。
也是因为那道鼾声,陆霁尘醒了。
背对着她的脸转过来,和她的视线对上,陆霁尘先是一愣,转而弯了弯唇:“什么时候醒的?”
岁樱的心虚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,眼睫抖着,声音也虚着:“刚、刚刚”
陆霁尘站起身后挺了挺腰,然后问她:“要去卫生间吗?要的话,我去帮你找护士?”
昨晚他去护士站要棉球的时候,护士跟他说了,说他走后没几分钟,他那个小侄女就摁了床头铃。
是他的疏忽,他在心里把她当晚辈,但忽视了她作为女孩子的那些难以启齿。
见她点头,陆霁尘轻脚出门去了护士站。
今天护士站的护士已经换了人,不过他那张脸就像是一张活招牌似的,让人对他的各种要求都找不到推辞的理由。
护士进病房的时候,陆霁尘就站在门口,一直等到护士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