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现在贺缺又无端想到了这个比喻。
他径直跳过了那个不祥的寓意,只是暗自思忖好像人确实生不得这般工致,姜昭昭大抵确实是哪本书里跳出来的纸精怪。
然后他被自己这个想法逗到,无声地笑了两下。
片刻,漆黑的眉又拧起来。
又遇到那质子郡公了。
叫什么来着……薄奚尤?
贺缺对他印象不深,开鉴门念书前几年他和姜弥形影不离,熟稔的学生里面没这号人物,是他凯旋回来,才发觉和谁都走得不近的姜弥身边有了这么个人。
温文尔雅,未语先笑,却让人浑身不痛快。
……等会,他肩膀好像不怎么软。
自己中断思路的贺缺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,让人靠他怀里睡得舒服些,长臂一伸,将旁边的毯子扯来,确定盖好了才继续出神。
“……阿弥这么怕他么?”
“这婚事你不开心?”
怀中还抱了人的年轻人阴了神情。
明明他们才是青梅竹马、互相亏欠也吵不散的对头冤家,这人算什么东西,在这里惺惺作态,装出一副可怜神态,还管他们夫妻的事!
姜昭昭什么眼光!和这种人做朋友,被坏人盯上了吧!
犯这种错,起码……
贺缺垂首去瞧酣眠的人。
姜弥罕见睡得安稳,连刚才苍白的脸这会儿都透了几分血色,看起来很是乖巧。
她今日戴着的是贺缺的另一对黑玉磨就、金丝绞成的耳饰。
漆黑华美,衬得耳垂愈发莹润饱满。
贺缺说到做到,回去先将自己的耳饰匣子找出来了几大盒,姜弥拗不过这人兴致勃勃,今日出门就真的从里面拿了一对儿戴。
贺缺满意了,然后在心里继续对姜弥的坏眼光做出判决。
……起码也得再戴一个月他的耳饰以正视听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