趁人之危、罔顾意愿,和那薄奚尤有什么差别?
他正自嘲,却猝然垂眼。
终于将自己调整好姿势的平川郡主仍然睡得无知无觉,只不过双手环在贺缺腰间,脸颊也贴在那人胸腹处的衣物上。
——因为贺缺体温高,抱起来特别暖和。
人形暖炉闭了下眼。
将人往怀里捞了捞。
这边小天地一片安宁,淑妃宫中却不是这般。
美貌冷淡的娘娘已经换了衣物,仔仔细细擦拭着手里的小盒子,秾丽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这物件。
这是姜弥走之前交给她的。
年轻姑娘说话不紧不慢,望过来的时候眼眸清湛如海。
“去万卷库中的时候寻到一些旧物……娘娘为人坦荡问心无愧,但有些时候总要注意旁的鬼蜮伎俩。”
她什么都没有说,但淑妃已经意识到了什么。
女人沉默片刻,叫住了准备告退的姜弥。
“那日你求定婚期之前来宫里,并不是想要和润暄成婚的说辞。”
她盯着她,“是发觉了什么不对?还是说……那一个对我们家虎视眈眈?”
淑妃记得当时姜弥的表情。
她习惯唇边带笑,此时弧度却僵硬又古怪。
但那也仅仅只是一瞬。
“不必担心,娘娘。”
女孩子柔声,“贺家不会出事的。”
她说得如此轻,却如此郑重。
像是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,所以连看到的人都跟着笃定。
但淑妃只是无奈牵唇。
她罕见露出了个笑影,轻得仿佛飞羽落地。
“本宫不是担心贺家。”
她低声,“背后多的是人,你既跟本宫说了,本宫自然会留意,润暄也不是傻的……成婚了,那便是自家人,别总跟小时候似的,什么都自己做。”
“……是叫你保重啊,傻孩子。”
姜弥其实睡得不算安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