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第二十一章
这叫家令难做,纳姬妾哪有什么新婚礼仪,又不是明媒正娶的太子妃,若在东宫大张其事,不是让人以为,苻琰太把一个姬妾放心上,会遭耻笑的。
家令意欲劝一劝。
苻琰又说,“她的嫁妆你看着添置,从孤的私库里出。”
家令迟疑道,“这、这仆不知怎么添置啊,以前没有过……”
他顶着苻琰的目光说不下去后面的话,但他也没说错话,确实以前没听说过要给姬妾准备嫁妆的,苻琰又不是崔姣的父母叔伯,嫁妆都是娘家人贴的,是为了给出嫁的女郎体面,怕她在夫家受欺负,嫁妆也是底气。
可皇族与平民百姓家不同,天下都以皇室为尊,皇帝和太子娶妻纳妾都是皇家为重,毕竟君臣有别。
崔姣现是苻琰的侍妾,有没有嫁妆也没必要在意,苻琰要给她抬身份,之后有苻琰这个主君撑腰,在东宫也不可能会遭人欺辱,就是实在太宠了,会遭人恨啊。
家令想了想,说,“要不殿下裁定,若是合乎常情,皇后娘娘也不会不应允。”
苻琰皮笑肉不笑,“不过是图一热闹,这点小事你也要去跟母后说,孤是不是要换个家令了?”
家令一慌,直接跪了下来,苦着张脸,“殿下觉得是小事,可若被皇后殿下知晓,仆知而不报,翻将出来,仆这家令照样做不成,殿下何苦为难仆?”
“你是说,孤的内帷得母后来管,孤想体味民间百姓的昏仪之乐,也得经过母后的允许?”
苻琰一个字一个字说的极慢。
自从有了崔姣在,苻琰虽不常笑,但也比从前温缓,放在一年前,他实是雷厉风行,仆下但有违命,必遭罚,现在还能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,那都得感激崔姣,这些时日把他的心捂热了。
家令头大的很,终究是劝出来,“崔掌书承受不住您的喜爱啊……”
苻琰沉默了。
家令道,“殿下难道是忘了、忘了您的生母吗?”
苻琰眼神一戾,家令不敢继续说,良久听他道,“嫁妆按民间女子嫁夫的规制,不必报与母后,也不必说与外人,此事除了孤,只有你知道,你清楚泄露的后果。”
家令也没辙,好歹是知道不能广而告之,回东宫后悄悄拨出来给崔姣也行,至于民俗昏礼,也办的隐秘些,就不必担心会传扬出去了。
家令又顿一下,提醒道,“明日重阳宴,殿下从宴上下来后,记得去皇后殿下的别宫,皇后殿下将众贵女都约见在宫里,殿下可去看一眼,或有钟意的。”
长安的贵女全集在一起,总有合意的,这样苻琰在崔姣身上的心思也就淡了,回去没准就把昏仪给忘掉。
苻琰随意颔首,一翻身睡了。
家令悄悄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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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晚上过去,皇帝的风痹又不疼了,第二日的重阳宴如期而至,宴设在芙蓉园内,入秋时节,满园盛开着木芙蓉与各色菊花,花香都在席间可闻,当中有歌舞,跳的是剑舞,配着王贵妃新铺的《使君歌》曲子。
皇帝听的如痴如醉,不一时酒喝多了,底下的舞也换成了胡旋舞,皇帝说,“这舞朕也会跳,这些年做了这大位,竟就像被束缚住了,想跳跳舞都不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