苻琰抚着那雪腻薄背上的长发,道?,“你三姊被襄王带走?了。”
崔姣嗯了嗯,嗓子有点发哑,“听大公主说,襄王想纳她,就是王贵妃不许。”
苻琰轻哼道?,“襄王此举是在挑衅孤。”
崔姣在外也是东宫女?官,崔明秀刺杀东宫女?官,转头襄王就要纳崔明秀,这是在蓄意挑衅东宫。
崔姣道?,“那殿下打算怎么办呢?”
皇帝疼襄王,心都是偏的,他能怎么办。
苻琰没答这话,看着她骨碌碌的水眸又情动?,想凑近再亲亲她,她伸出手?把他那张爱亲人的薄唇给捂住了,俏生生的规劝他,“殿下该回去了,您还有政务要忙,若绊在妾这里,妾就罪过了。”
奈何苻琰听不得这进?言,拿走?她的手?,一翻身摁着她陷入褥深处,桌上油灯颤巍巍的燃尽,室内一暗。
屋外下雪了,下到第二日,漫山遍野一片银装素裹,原本皇帝要启程回长安,又在骊山行宫停了一天,见?这雪景甚美,便想携众臣入山林中踏雪,朝臣有不少是年迈老臣,山路崎岖,雪地湿滑,若不小心摔倒,半条命都得去了,一时?遭不少人劝拦。
最终晚间要在行宫中办夜雪宴。
崔姣晨起时?才?从阿秀口中得知这事,昨夜陪苻琰闹得太狠了,到现在还浑身不得劲。
阿秀见?她起身时?娇弱无比,脸如?春三月的桃花,艳的难以形容,看的人脸红,可明明她没有打扮的多风流,身上穿的寝衣也没有露一丝不该露的肌肤,连脖颈都被高领掩住,可就是说不清道?不明。
阿秀去给她翻找衣物,在柜子里翻出一件雪狐皮做的白裘衣,笑道?,“崔掌书今日穿这件吧,外面下了雪,穿这身一定好看。”
崔姣叫她拿近来看,有点纳闷,这裘衣哪里来的,她不记得自己有过这衣服,而且还是狐皮,虽说狐皮不及什么貂皮虎皮金贵,但她是舍不得花钱买这裘衣的。
“收起来吧,还是穿平日的衣服。”
阿秀便收了衣服,重?拿出一件女?官穿的袄裙,并一双笏头履,让她穿上,她下床时?还有点腿软,暗骂了苻琰一句,才?搭着阿秀的手?到妆台前,阿秀一面为她梳妆,一面道?,“掌书昨夜在屋里没甚事吧?奴婢好像听见?掌书哭了。”
崔姣心虚道?没事。
这时?樱桃女?奴来送食盒。
崔姣坐到食床前,女?奴先递纸条给她,阿秀不识字,崔姣直接展开纸条看,“狐裘可御寒。”
那崔姣也不敢穿,狐皮再不珍贵,崔姣也只是个小女?官,她月奉就那么点,穿这狐裘,回头要招人非议,最多在屋里穿穿了。
女?奴先从食盒里端出避子汤给她。
阿秀在旁边看不出这黑黢黢的是什么汤,便道?,“掌书,这看着不像是什么好东西,还是别喝了吧。”
崔姣笑道?,“你说错了,这才?是好东西,没这个好东西,我只怕身陷囹圄不得出。”
她一口将避子汤喝下去,再吃了女?奴送来的朝食,身上回来一点力?气,听阿秀说,早上陆如?意派人过来请她,让她过去一趟。
崔姣心里一紧,便去见?陆如?意了。
自陆如?意得知真?相后,这是她第二次进?陆如?意的屋内。
陆如?意依然客气,免了她的礼数,让她坐凳子上,甚至问她有没有用朝食,要不要一起用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