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贵妃看着朱祁钰的侧脸,满脸讶异,方才那个耳光打得好霸气呀,他还说之前是逢场作戏,那究竟哪些是真,哪些是假呢?嫁给他这么多年,还第一次见到他霸气威武的模样。
时间点滴过去,朱祁钰睡得十分安稳,睁开眼睛时天色已黑。
“陛下醒了?”唐贵妃满脸欣喜,递过来一盏温水。
朱祁钰眼睛里俱是血丝,看了眼温水:“是你亲手煮的?没经过别人的手?”
唐贵妃不明白朱祁钰为何这样问,还是点了点头。
“嗯,以后朕的吃食一概不许经过其他人的手,记住了吗?”朱祁钰尽量让自己温柔,喝了口水问她:“朕说梦话了吗?没有便好。”
他担心自己露馅,毕竟他不是原主了,看了眼美艶的唐贵妃,莫名心中一动,有种看别人漂亮老婆莫名心动的感觉,他轻咳一声,收敛心思:“金忠,交代舒良的事办妥了吗?”
“回禀皇爷,医生们都在宫门口候着呢。”金忠回答。
“宣进来吧。”
朱祁钰坐在软塌上,每个医生都被详细搜过身了,任何可能有伤害的东西一律不许带入宫,包括药匣子,都要放在阁外,不许带入西暖阁。
医生们鱼贯而入,先进来的是太医,快步进来跪在前面,京城的医生们则战战兢兢的,倒是有个戴着惟帽的医生很显眼,跪在最后面。
“你们挨个给朕瞧瞧,开个方子,写上自己的名字。”朱祁钰扫视一圈,缓缓开口:“徐院判,便从你开始吧。”
他指着徐彪,徐彪是正统十年进入太医院的,六年后升为院判,朱祁镇复辟后为太医院院使,他深得朱祁钰看重,每病必召他问诊,结果越治越糟,原主居然从未怀疑过他,这次要试探清楚。
徐彪低着头,面容微微抽搐。自他开始,依次由医生诊脉,诊脉过后被小太监带走开方子。
他们签名字要经过核对,谨防有人冒名顶替,或者作弊。小太监会记住他们的样貌、笔迹,还会二次核对。
坐着有些累,朱祁钰斜躺在软垫上,医生跪在地上诊脉,手指隔着丝帕,谨防宫外的医生手上抹毒,残害皇帝。
轮到那个戴着惟帽的医生,朱祁钰发现是个女医生,不由得多打量几眼,发现她身量高挑,虽然身着男装看不出身材如何,但手指头白皙,手背看着白净。
“抬起头来。”朱祁钰忽然说话。
惟帽医生莫名一抖,微微垂下头去,朱祁钰又开口:“撩开纱巾,让朕瞧瞧。”
“啊?”惟帽女医生吃了一惊。
唐贵妃也微微吃惊,陛下这也太直接了,看这妆发就知道,人家是未出阁的女孩,你这般难免唐突,有失风度。
惟帽女医生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:“臣女自幼貌丑,不能见人,恐怕会吓到陛下,请陛下开恩。”
朱祁钰尴尬地咳嗽一声:“朕又非好色之徒,只是记下你的容貌容易辨别罢了,没别的意思。女医生请起,太医院急需女医官,女医生便留在太医院为朕的贵妃瞧病吧。”
惟帽女医生哆嗦一下,低声颤抖道:“民间多有病患,无钱问诊,臣女想……想在民间多做点贡献……”
她说话战战兢兢的,生怕惹得皇帝老爷不快,全家遭殃。这个时期,民间医生都不愿意做太医官,得亏昨晚皇宫大火,全城戒严,然后太监舒良强行把京城全部医生掳来,否则她恐怕永远也不会入宫给皇帝诊病。
“嗯,女医生愿为万民造福是好的,朕心甚慰,那便在太医院挂职,不必去坐值,宫里相诏入宫即可,平时便留在民间造福百姓吧,也全女医生之志向。”朱祁钰嘴角含笑。
惟帽女医生哆嗦一下,还想拒绝,太监金忠轻咳一声,她吓了一跳,赶紧应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