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祁钰看向襄王,襄王整张脸惨白无比,他之前那些罪状可罚可不罚,唯独一点,却在狠戳朱祁钰的心窝子,就是他自称仁宗皇帝嫡子!
因为朱祁钰是庶子!这个小心眼的皇帝,心里恨透了嫡庶之分!
襄王扑在地上,泪如雨下:“陛下,饶命啊……”
之前的架子呢?你不是皇叔吗?
朱祁钰却狠狠一挥衣袖:“闭嘴!休要哭哭啼啼的做女人状,你乃朱家子孙,死有何惧!拖出去,剖了!”
襄王差点吓晕过去,剖的不是你,你当然不怕了!
“陛下饶命啊!老臣知道错了,知道错了,我是你的亲叔叔啊,不要杀我啊……”襄王泪如雨下。
“错了?”
“一句知错,就能让湖广百万流民有家可归了?”
“一句知错,就能让大明改了藩王的规矩?”
“堂堂太祖后裔!太宗亲孙!怎能如此懦弱?像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?”
“收起的眼泪,把衣服撩开!让尖刀插进去!又能如何?”
“罢了!别哭了!”
“朕网开一面,给你一个说临终遗言的机会!”
朱祁钰想让襄王把孙太后供出来,好一劳永逸!
金忠适时把高谷的心脏端过来,给襄王观摩,襄王看了一眼差点晕死过去。
襄王含泪看向孙太后,脑海中却闪过很多画面,那年她风华正茂,养在太子府里,和太孙出双入对,和他擦肩而过时的回眸一笑,他至今也忘不掉啊。
时光荏苒,三十多年岁月匆匆而过,他老了,但当年那个宠冠六宫的女人依旧妖艳,仿佛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。
当她求自己废立皇帝时,他明知道难如登天,但还是答应下来,就如正统皇帝兵败被俘,他全力支持她一样。他清楚,那不是什么变态感情,只是少年人的纯洁情感罢了。
他也不认为朱祁钰有什么翻身的希望,还能向新皇邀功,只可惜没料中结局……
“没有!”
襄王慢慢闭上了眼睛,自知必死无疑,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:“皇帝你好狠的心啊,虐杀亲叔叔,是要学建文吗?”
“襄王,你太抬举自己了!”
“宁阳侯何在?”
朱祁钰看向勋贵方向,一个须发尽白的老人唱喏:“微臣在。”
“宁阳侯管宗人府事。”
“朕想革除襄王玉牒,可否?”
陈懋眼睛瞪大,皇帝是铁了心杀襄王啊,用了文官把襄王告倒了,再借用勋贵的刀来杀,真不知道襄王究竟怎么得罪皇帝了,非杀他不可!
顾兴祖被杀,郭晟身陷囹圄,陈懋现在只想自保,弱弱道:“陛下说可,便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