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老郭和老倪在。”
游大少爷没亲到,意料之内又有点遗憾地直回身去。
他懒怠着嗓音,卖队友卖得坦坦荡荡,半点不见心虚,“副替执行总分忧,也是职责之内的事。何况他们两个都有家室了,完全可以带着老婆加班,不像我,只能带着老婆留下的狐狸牙印加班。”
“——?”
一句话信息量大到爆表。
脸颊绯红的夏鸢蝶甚至不知道该先从哪句反驳起。
但游烈那双黑漆漆的眸子正睨着她,一副在前方挖好了坑,只等着小狐狸往里掉,他就要收袋子把狐狸打包背走的模样。
夏鸢蝶想了想,还是装没看到也没听到了:“那你外公那边,你这应该是第一次没有回家过年吧,他不会生气吗?”
游烈眼神微晃。
夏鸢蝶并不清楚。
其实前面七年的多数时间里,游烈回庚家、甚至是回北城的次数,全都屈指可数。
因为他知道那座城市里停着一只还负重地艰难飞着的小蝴蝶,在她一点点卸下那些负债前,他的出现只会叫她更辛苦更狼狈地逃离,所以他不能回去。他更怕自己只要再见到她一面,他就会用尽方法使尽手段,无论卑鄙或恶劣,大概都不会舍得再放她飞走。
夏鸢蝶只见过那片无数只蝴蝶标本挂画描摹出的少女。
但她不知道——
每当那样的念头兴起一次,游烈就会将一只蝴蝶标本镶入他的画框里。
于是那幅蝴蝶画卷陪他从洛杉矶到北城,历经无数个日日夜夜,她停留在他脑海的身影就那样一次次、也一只只被蝴蝶拼叠起。
到刀刻斧凿,烙入他每一寸肌骨,再挥之不去。
“……怎么这个反应?”
小狐狸的手在他眼皮底下轻晃了晃。
夏鸢蝶有点担忧,只能扮作玩笑:“你外公有这么可怕吗?我才提一句,你都吓呆了?”
“是。太可怕了。”
夏鸢蝶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游烈突然抬手,攥住她伸过来那只雪白爪子,他很用力地把她抱进怀里,声音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。
那好像成了他再也不愿想起的七年。
“太可怕了,小狐狸。”
“……”
夏鸢蝶有些茫然,伸出去的手被游烈扣得很紧,还贴在他心口,她只好犹豫地抬起另一只手,安抚地拍了拍某人的大衣。
“那,如果你实在怕他,还是回北城去过年?”
说出口的时候,夏鸢蝶才发现,自己心底竟然有那么多不情愿不舍得。
游烈听出夏鸢蝶的语气心思,他抱着她,清隽面孔搭靠在女孩肩上,笑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,叫那双桃花眼都蛊人地潋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