伏桌的背影拉直回来,游烈修长的五指穿过睡得凌乱的发,烦躁又随便地揉了把,就直接往后一踢凳子,起身往教室门走。
冷白眼睑下沁着乌色,眼尾压着躁戾半垂,眸里更是沉黑。
一副要剐人的架势就出了教室。
路过门口,这气场吓得刚要进门的嘻嘻哈哈的几个男生一僵。
高腾快步过来:“烈哥昨晚竟然在宿舍通宵学习,也不知道整理得什么笔记,你说了什么能把他叫起来?”
姚弘毅原话复述。
高腾:“……”
回过神的高腾愈发怀疑人生:“夏鸢蝶到底给烈哥下什么蛊了,她是他开机键吗?这么管用?”
一楼,大堂。
丁嘉致话音落后,一楼门厅和走廊口都安静了。
乔春树反应过来就来了火:“你神经病吧?说什么呢?!”
“老子没跟你说话。”
丁嘉致在笑里阴沉了神色。
夏鸢蝶拉住了乔春树,背对着丁嘉致三人,她朝乔春树轻摇了摇头。
然后女孩转回头。
她望着丁嘉致,停了几秒,忽地勾起个笑:“你注意我,是因为游烈吗?”
丁嘉致眼神一飘,兜回她身上。
没给他开口的机会,夏鸢蝶轻着声:“你高一时候,依仗着家里,应该也在学校被追捧过一年。可惜第二年,游烈就来了。他入学以后,样貌,家世,脾性,受欢迎度……是不是处处压你一头?这一两年里,你应该过得很不舒心?”
逐渐安静到死寂的气氛诡异的大堂里,女孩声音柔软又温吞,眼角弯得月牙似的,清纯无害。
“好可怜啊。”
“——”
眼见着丁嘉致的笑一点点冷下去,到最后僵硬而铁青。
乔春树默默咽了下口水。
她之前只觉着同桌是只粉白色的小蝴蝶,最近才突然发现,这蝴蝶翅膀边边里怎么好像还埋着黑底纹呢。
而夏鸢蝶就好像没看到丁嘉致的神色变化,她眼神跟着笑容一起凉下来:“和你这种一切价值仰仗家里还理直气壮的人不一样,游家资助我的,不管是学费杂费还是用具,我大学毕业后都是要还的。”
“而且这是游叔叔的扶贫善举,和游烈没有关系,你不要以为这样就能激怒他、把他拉进你在的那个阴沟里。”
“阴沟?”
丁嘉致冷笑了声,“游烈比我强在哪儿?他不一样是不学无术、只能仗着家里为非作歹?”
夏鸢蝶听得眼睫轻颤了下,维护几乎要脱口。
但最后一秒还是忍住了。
——她都答应他了,那是他的秘密,不该由她说出来。等到他想要让所有人看到的时候,他自然会有荣光无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