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没开,没有风,地龙火墙已余余温,屋里萦绕着闷热的气息,三月的天,寒气依旧在。
“不能开窗,后半夜受凉,那你可有得遭罪了,明天我们还得出门,我给你扇扇风。”
卫安怀强打精神瞪了她好几下,他意思不是这个。
沉云之无视,半支身体,拿起蒲扇轻轻扇起了风。
“睡吧,后半夜我不会闹你了。”
得了保证,卫安怀沉沉睡去。
天明,卫安怀醒来,抿了抿唇,果不其然,沉云之虚虚抓着他的手,他不喜欢她的亲密,每次同塌而眠,醒来她某条四肢定会搭在他身上。
卫安怀没费力去抽出来,一旦他试图抽离就会被扣紧,他冷淡开口。
“我知道你醒了,放开我,我要洗漱。”
“早啊,莲慈。”沉云之睁开双眼,神采奕奕,不见疲惫。
卫安怀隐约有些嫉妒,对她如朝阳般蓬勃强盛的生命力的嫉妒。
沉云之猜到他的心病。
“就算你同我这般厉害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,因为我只会比你更厉害。”
卫安怀忍不住了,将枕头扔到她身上,赌气道:“那可未必。”
沉云之一把抓住,温柔地笑了。
得知镇北侯要来,灵岩寺主持恨不得事事亲为,一再交代沙弥们,务必不要使香客们打扰到贵人。
他本来提议三月三可闭客一日,但镇北侯没同意,他也舍不得这节日的人流香火,心底松了一口气。
待他老手老脚赶到时,一看坏了,那些得知消息的信众们早早守在殿门口了,和尚们都被挤开了。
沉云之亲兵守在门前,一身锋锐气息,百姓们不敢上前,结果忙外了玲珑等人,待主持奋力挤进来,哭笑不得,一向稳重的侯府大管家—玲珑身上挂满了竹篮包裹,都是百姓的心意,大饼,小吃,野果野花连胳膊上都吊着几只野鸡野鸟。
如此多人,本该喧闹的大殿门前都没成闹市。
不过压低的声音还是传进了大殿中,卫安怀睁眼看着身侧的人,少见的一身紫色襦裙,也同在一般跪在佛前虔诚祈祷。
他很诧异,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愿意带他出来祭奠母亲,为妹祈福,甚至早就为他母亲点了长明灯。
此心倒是赤诚,只是不爽她认他母亲为母,口口声声道安乐亦是她小妹,无耻无礼,他多次制止她仍是我行我素,不改分毫。
“好了吗?”沉云之早就察觉到了他的视线。
卫安怀收回视线,有一丝被抓包的窘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