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妃就这样望着门口,期待着心上人的身影出现,可一直等到日落黄昏,皇帝都没有来,她哀戚地问颂芝,“今日皇上又翻了谁的牌子?”
颂芝偷偷跟周宁海确认过,今日皇上还未翻牌子,于是肯定地对华妃说,“周宁海去问过徐进良了,今日皇上没翻牌子,想来是前朝事务多才耽搁了。”
这话让华妃重新燃起希望,她蹂躏着被子,忐忑地看向外面。
这种焦躁不安的情绪似乎传染了翊坤宫的所有人,大家都轻手轻脚的,只有门外的仪仗声格外清晰。
等等!仪仗声?周宁海冲到了宫门口,果然远远地就瞧见了明黄色的轿辇,看路线就是往翊坤宫来了,他一路小跑到了主殿门口,对里面喊道,“娘娘,皇上来了!”
华妃黯淡的眼眸又重新出现了光芒,她有些慌乱的整理仪容,“颂芝,本宫今日未曾扑粉是不是脸色过于苍白了?这样子可怎么接驾呀?”
颂芝为华妃披上一件披风,安慰华妃,“娘娘的姿容何须锦上添花?”
华妃身体尚未痊愈,被颂芝半搀扶着,勉强来到了殿门口,正巧此时皇帝已经进了翊坤宫的大门,他看见年世兰等在殿门口,快步迎了上去,将华妃搀扶住,责怪道,“你如今染了风寒,怎么还出来吹风?”边说着,边搂着华妃往里走。
华妃依靠着皇帝,轻咳了两声,依赖地说,“臣妾想早点看到皇上。”然后半是撒娇半是忧心地说,“臣妾仪容不整,若是再不早早迎接皇上圣驾,岂不是太过失礼。”
皇帝则怜爱地摸了摸华妃的秀发,“世兰在朕面前从不曾失了分寸,何须如此小心?”
或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,华妃的情绪比以往更脆弱,她眼眶微红,哀怨地说,“臣妾还以为皇上在新妹妹的美人乡中乐不思蜀了,哪里记得起臣妾?”
皇帝难得涌现了几分心虚,他哄着华妃,“朕不曾忘记世兰,这不是一听见你生病,朕就过来了。”
华妃可以拈酸吃醋,但不能过分追究皇上留宿哪里,毕竟皇上是不会有错的,追究到底只会是华妃善妒成性、不守妇德,所以华妃只能略过这个话题,“皇上来得不凑巧,臣妾如今病着,御膳房送来的也都是清淡的菜肴,怕是要委屈皇上了。”
皇帝才不信华妃会不准备自己喜欢的菜肴呢,嘴里甜言蜜语说个不停,“朕陪着世兰用膳,自然要依着世兰的口味。”
华妃被哄得高兴,拉着皇帝来到了饭桌旁,宫人们端着一盘盘菜肴鱼贯而入,果然皇帝喜欢吃的一道没少。
华妃如今不能大鱼大肉,捧着一碗清粥慢悠悠地喝着,时不时地为皇上添菜,华妃的心思都在皇帝身上,添菜的时机把握得刚刚好,还能按着皇帝的心意轮番添菜,这一筷子吃的是山珍,下一筷子便要换成海味,皇帝这顿饭吃下来竟然比苏培盛伺候时还要顺心。
在华妃贴心的服侍下,皇帝难得晚膳吃了九分饱,才有些不舍地停了筷子,感慨道,“朕在世兰这里总能吃得舒心。”
华妃笑着撒娇,“既然皇上觉得在翊坤宫舒心,那就要常来翊坤宫。”
皇帝则调侃,“朕确实要尝尝来翊坤宫,不然怕是满宫都是翊坤宫的醋酸味。”
华妃则娇嗔地说,“那皇上不喜欢吗?”
皇帝温柔地说,“朕喜欢极了。”
天色渐晚,按理来说,嫔妃不能侍寝,是不能留皇上住宿的。但华妃是谁?不规矩的事情她做多了,又不差这一件两件,她才不要学皇后那副贤德模样,把皇上往外推呢!
理所应当的,皇帝又一次留宿翊坤宫。
第二日,年世兰强撑着身子服侍皇帝上了早朝,得到皇帝的叮嘱,“世兰若是身子不适,今日便不用去坤宁宫请安了。”还有,“如今你身体受不得凉寒,喜欢的蟹粉酥暂时先不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