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学冬轻笑一声,他将筷子的一端捏在手心,用另一端轻佻地托起旁边胧月暻的下巴——胧月暻被强迫着微微抬头,却毫无表情。
柳学冬戏谑道:“瞧,胧月家最好的茶,我已经见识过了。”
胧月千树先是一愣,随后抚掌大笑:“渡鸦桑真是个妙人,您满意就好。”
显然他理解错了——柳学冬说的“茶”和他以为的“茶”不是一个意思。
“乏了。”柳学冬把筷子一丢,起身道,“回去休息吧。”
千树老头紧跟着起身:“已经为您安排了房间,我让人带您过去。”
“不用了,”柳学冬摆手,然后指了指胧月暻,“她在山腰不是有自己的院子么,我喜欢清静。”
千树老头一愣:“您可能不清楚,自从出事后,暻子现在也搬来山顶了。”
柳学冬叹了口气:“我这句话的重点是,我喜欢清静,你还有什么问题?”
千树老头回过神,摇头道:“没有了,那我立刻吩咐人把暻子的住所收拾出来——今晚就让暻子随您一起,方便随时侍奉。”
……
离开山顶前,柳学冬和泉治打了声招呼。
泉治满面愁容:“渡鸦君,你一定要住到山腰去么,我很担心父亲的安危。”
柳学冬扫了他一眼:“担心老头子活得太久?”
“啊?”泉治愕然地抬起头,但柳学冬又改口道,“算了,不必担心,我住哪里都一样。”
“唉……”泉治叹了口气,“还有我的兄长,他的话,请渡鸦君请务必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柳学冬挥了挥手:“走了。”
在泉治的安排下,柳学冬和胧月暻回到了山腰小院。
胧月家的效率很快,此时小院已经被收拾出来,完全看不出像是很久没住人的样子。
这座属于胧月暻的庭院面积不大,建筑整体呈回字形,回字形的中央是一个露天的院子,院子里有一座小池塘,池塘边缘立着一个竹制的惊鹿,每当蓄满水后惊鹿就会倾斜下来,撞击在石头上发出“咚”的空灵响声。
屋檐上挂着晴天娃娃,夜晚无风,晴天娃娃也一动不动。晴天娃娃下方,柳学冬坐在回廊边,望着池塘里的惊鹿出神。
不知过了多久,身后的障子被拉开,胧月暻静静走出来,她把一套和服放在柳学冬身边,小声说道:“这是给您准备的衣服。”
柳学冬回头:“今晚我睡哪儿?”
胧月暻指了指身后的房间,柳学冬顺着看去,才发现房间里已经铺好了厚实的被褥。
胧月暻说道:“我就在隔壁,如果有需要……您随时叫我。”
柳学冬抬起头,默默看着这个自从回家后就仿佛没了魂儿的东瀛女人,他张口问道:“哪种需要?”
胧月暻咬了咬嘴唇:“……任何需要,只要您开口。”
柳学冬突然觉得很没意思,他摆了摆手:“去准备热水,我要洗澡。”
“嗨依。”胧月暻轻声应了,默默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