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心。”殷通一拱手,赶忙出去。
项梁换了套干爽衣裳,在典狱长这里弄了好酒好菜吃喝上了。
徐希当夜就收到了消息,皱眉,“他竟然还有绵被褥?”
管猗点头。
徐希不忿了,“农人家养蚕十年都不一定有一条绵被褥,他一个囚犯不仅有酒有菜,还有绵被褥!”
“要不要把他踢了?”管猗觉得证据差不多了,再逮个现行,就可以把这个殷通给搞掉了。她们也有能用的人才,正好顶上。
“不。”徐希瞪眼。
管猗询问的看着她。
徐希不善的哼笑一声,“先去提囚徒,然后安排上人,让他们都知道县令长有多仁善,好友犯罪被农人送官府,不仅不关押,还给住典狱长的单间,好酒好菜,绵被褥的招待着呢!”
管猗忍笑,“行。”
出去安排了人去县衙牢狱提囚徒。
囚徒经常被征用苦力,殷通正担心自己有什么把柄被徐希抓住,也就没多想,报了囚徒人数,让属官提走。
项梁不在人列。
不知道囚徒中谁传出了话,县令长自己的好友犯了秦法,面上抓进牢狱,却开了单间,好酒好菜,绵被褥,还有典狱长伺候着。
殷通素来爱名声,立着自己一心为民的牌匾,又为了凸显秦法严苛,下手也不软,好人他当了,坏的是秦法。
现在听他只是对他们狠,却对自己的好友徇私枉法,一下不平衡了,他们也只是犯个小错,凭什么对他们严刑逼供,罚的重,对自己好友就伺候着?那是进牢狱,还是享福啊?
有人凑在一起小声撺掇,“我听人说,搞事告发这种徇私枉法的官,能减刑呢。”
“减什么刑,老子本来也就没有犯什么大事!被他在脸上烫了字!”有人怒喝。
“要是判的不准,那也能翻案啊。要不我们试试?”
几个不怕死,不服就干的,当即就商量好了,先给县令长宣传一波真面目,让众人都知道。
身材瘦小,抹黑了脸的甲兵看着一众囚徒行动起来,扬了扬眉。少丞相真厉害,他们果然生死看淡,不服就干。
消息见风长,很快刮的整个征发服役的队伍中都知道了,还有征发的甲兵一直讲县令长没有提前告示,其他县都告示了,少丞相是仁善爱民的好官,能吃饱饭,不会虐待力役,还有肉,再不相信,也有些被煽的心里动摇的。
结果听囚徒们说,县令长只是对庶人严刑峻法,自己友人犯罪不是坐牢狱,是去享福,一下都不平衡了。
不少人的亲人友人也有犯错被重罚的,他们只当秦律严苛,现在有人能徇私,凭啥啊?
殷通治下的百姓们,畏惧憎恨秦律,但都没那么畏惧殷通,他体恤下民,经常好言好语的提醒安抚他们,关系拉进了,畏惧也没了。
不服就干的囚徒告到了徐希的跟前。
徐希早把秦律钻研透了,虽然条例很多,但漏洞也很多,小事不严的都可以钻个漏洞轻罚,当场就重新审问了几个囚徒,“实话实说,若是说谎,你们等于诬告朝廷官员,那可是重罪,全家获罪,首犯还腰斩。”
几个大胆狂暴的囚徒开始还轻视她一个年轻女官,再是少丞相也没威严,结果见了人,她一身冷冽威仪,气息凛然,幽深淡冷的目光透着敏锐洞察,仿佛看一眼就无所遁形,顿时缩了一起,老老实实的交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