绿央正要反驳,南天却是哈哈一笑,一把将绿央揽过来箍在怀里,道:“是是是!这就是我女儿,好看吧!店家真是好眼力啊。哈哈哈哈哈哈,再给我来五坛。”
店家乐极了,又颠颠地搬了五小坛蓬莱春给二人。
一直到出了酒坊,二人飞回了宗门,南天都还在笑。
两人回了院,那十五坛酒绕着院中石桌摆得满满当当。
这处院阁绿央是后来搬进来的,因着离明烛和南天的殿更近。南天在院内种了不少名品牡丹,多是一品朱衣、金玉交章、蓝花魁这样的鲜艳颜色。
绿央也问过他修习者多爱高洁、淡雅之花,为何他偏偏喜欢这雍容和艳丽。南天却说,何必故作姿态,既是在世,生来艳丽者又何需为别人的喜好抹去颜色,偏生就是要美得张扬才叫真性情!
听了他这话,绿央放心地把自己精心娇养在瓶中的栀子也植在了院中。连带着把院中的一众花草都照料得极好。
现如今,这一方小院争奇斗艳不说,还浸透了栀子的香气。
两人就着酒坛,各自喝了小半坛的功夫,明烛就进小院来了。
原来明烛在宗内寻了半天,都未见二人踪迹,一猜就是南天带着丫头出去解闷了。想南天也断不会闹得很晚,估算着时间差不多,就到此处来寻人。
见了明烛,绿央还是有点心虚的。但明烛没说什么,只笑眯眯地在二人旁边坐下,也给自己取了个小杯,倒了蓬莱春。
“无妨,今日且尽兴就好。”明烛饮下那杯酒,如此说。
南天笑着去给明烛斟酒,斟完自己仰头把坛底那点儿都饮了。绿央这才放下心中的大石头,安心去品味蓬莱春。
只道这酒果真名不虚传,初入口时,林檎的香气在口中弥漫开来,丝丝的甜意恰到好处,让人唇齿回甘又不至于过于甜腻,入喉之时酒香才慢慢散开,酒气带着暖意席卷了喉和胃,当真是回味无穷。
饮了些酒,绿央胆子大了,加上本来就很熟悉,就问出了先前未进宗时心里就有的疑惑。
“我有一事不解,不知二位前辈可否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呢?”
南天摩挲着酒坛的边缘,道:“好你个小丫头啊,方才买酒的时候还叫我爹呢,现在酒得手了,就叫前辈了。哎哟,真是叫人伤心啊。”说着还一副委屈地样子,往明烛身上靠。
绿央耳根都红了,急着争辩道:“谁……谁叫你爹了!你休得胡说占我便宜!”
南天又扯了扯明烛:“哎哟,哥哥你看这妮子翻脸不认人!”
明烛哑然失笑,让他别闹。
绿央哼哧一声,道:“再说了,我叫你爹,那我叫明烛前辈什么?难不成叫阿娘?”
她这样说原本是要揶揄一下南天,好叫他闭上嘴。哪知南天和明烛倒真的好似思考起来了。
南天道:“也是哈……”
明烛正色道:“可以叫阿爹。”
南天眼睛一亮,道:“对啊,你叫我爹爹,叫哥哥阿爹。哈哈哈美哉!”
绿央眼睛、嘴巴都睁大了,道:“哦……啊?!哈?!我说你们两个都这么大岁数了,有没有个正经啊。不,不说这个了,刚才我的问题还没问完呢!”
南天道:“乖女儿,叫声来听听,保准什么问题爹爹和阿爹都如实相告。”说完还挑了挑眉。
绿央又去看明烛,发现后者也是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,那眼里好像写满了期待?
这两个称呼绿央活到现在都没叫过,一时真是难以开口。但其实她内心还是存了点期待的,毕竟这两人确实给了她很多从前没有过的感受。
不像师父的那种严师良友,不像风羲的那种信赖依靠,也不像几个伙伴在一起的那种互相帮扶。倒真的像是一种家长的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