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师姐不知道,民间话本子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团体了。许多作者苦写多年,写了十几本可能才出名了那么一两本。一下碰到个这样的,不免都心生嫉恨。香茗君的话本太受欢迎,又分去了说书摊馆、剧楼等大主顾的生意,那些作者更是愤愤不平。”
“于是这些人联合起来,撺掇各自的忠实读者,四处散播香茗君抄袭、人品道德败坏等谣言,有甚者更是亲自在公开场合明示暗示。如此这般,沸沸扬扬地闹了好些时日,不明就里的普通人也不免对这位香茗君都议论纷纷。香茗君受不了这些腌臜手段,不日前就发出了封笔的告示。现在外面那些拥戴者还吵得不可开交呢!”
绿央听完又气又愤,左手砸在右手掌心,来回地踱步,道:“岂有此理!简直岂有此理!这些人自己是庸才没有本事,还不允许别人比他们技高一筹?!一心只想着自己利益受损,不提升自己,反而要打压比自己厉害的人,简直有辱文人风骨!撺掇喜欢他们的人行蝇营狗苟的下流手段,又传不实之言,既辜负了别人的真心,又叫文坛染上了乌烟瘴气,心肝真是比墨还黑,可谓恶到极致!我看那笔握在他们手里,才真的是斯文扫地!”
说完这么一长欠话,绿央还是觉得不够,又一连串蹦出好多个词语来宣泄。
鹤一看着气鼓鼓走来走去的绿央,头发也跟着被拖来拖去,把地上的花瓣都搅作一团。
于是他道:“那大师姐,这些本子……”
“里面可有那些人写的?”
鹤一僵硬地点了点头。
绿央像碰着什么脏东西一样,把那摞书踢远了些,道:“撕了撕了,拿去给师娘当柴烧!”
听话地将那些本子挑拣出来后,鹤一才道:“那大师姐,你以后看什么?”
绿央正烦躁地把自己的头发一点点从地上拢到一起,听到这个话,她突然灵光一闪。
“老大,快去给我准备些纸笔。”
说完她就用发带将头发挽起,束在一侧,奈何太长,即使被挽了个不小的发髻,还是垂下来一截,直到绿央腰腹。
弄好头发,绿央急匆匆地就朝屋子里跑,她光着脚,奔跑间不免沾了不少花瓣,她也没心思去管。
老大急急地抱着书跟在后面。
等进了屋,铺好纸笔,老大一边磨墨,一边问:“怎么了大师姐,这是要写什么。”
绿央握着毛笔,狡黠地一笑,道:“哼哼,既然他们害得我没好本子看,那我就自己写。”
“哦……啊?”
不管老大满脸的震惊,绿央已经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。
桃源大师姐从沉迷于看话本子,变成了沉迷于写话本子。
老大老二老三依然是购买代劳者,不过再没有话本子,酒坛子倒是越来越多了;
老四老五成了书童,每天帮师父打理完美人面花圃,还要来给大师姐整理她那些扔得到处都是的草稿;
小六小七则变成了御用捶腿小厮和梳头小厮,绿央累了渴了,两个小孩就屁颠颠地捏腿倒茶,要么就是在绿央写作的时候,默默地给她理散在地上的头发。
就这样,绿央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七天之后,鹤玄终于忍不住了。他一脚踹开了房门,揪着绿央的耳朵,把人拉到了美人面花圃。
“逆徒!整日玩物丧志!你师父我教你的东西倒不知道修炼!”
“师父,哎呦呦疼,松手松手。我练,我怎么不练!”
鹤玄哪里会信,手上揪耳朵的力道正要加重,没曾想自己右边的耳朵也被提了起来。
“哎哟哟哟,雪儿,疼疼疼!”
鹤雪用力拧了一下,道:“你还知道疼,那央央不疼?有话就好好说,你看她像经得起你折腾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