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纪家后,穗宁安安生生在木檀院猫了两天,寻求庇护的同时顺便观察情况。
随即她惊喜地发现,祖母最近似乎很忙,不仅要筹备几个月后老太夫人的寿诞,还得一并操心小女儿的婚事,整日里忙的团团转,根本就没空管她!
小姑纪淑云今年十六岁,虽然按周岁算才十五,但在这个时代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。
据说她十三岁就定了亲,未婚夫是唐氏娘家一位侄子,比她大两岁,约定等她十七岁便要上门求亲,从去年开始唐氏就在清点给纪淑云的嫁妆。
穗宁又观望了一阵,再次发现一件大事,原来那位女先生也在教纪淑云!
纪淑云的未婚夫出身很高,是侯府的嫡次子,虽然无法继承世子之位,但也是一门极好的亲事,纪家能结上这门亲绝对是高攀了,如何谨慎对待都不为过。
明年纪淑云就要嫁去京都,唐氏担心她不适应那边的环境,说白了就是怕她去了京都被人嘲笑乡下来的,或是不懂规矩在一些场合丢丑,所以才请来女先生好好教她一年的诗书礼仪。
穗宁远远看过那女先生几回,那是位极为优雅娴静的女子,走动时裙摆不乱、仪态端庄,远远望去就如临花照水一般美丽。
有时见她穿着素色衣裙斜抱着琴从廊下走过,身形如柳,映衬着芳草园内盛开的繁花,美得就如一幅画。
有时傍晚时分又能隐隐听见临风小阁方向传来悠扬的琴声,翠山院恰好离得近,穗宁就会站住脚,遥遥听上一阵,当一位不打扰的听众。
每当这时她娘就会笑话她,说她既然喜欢女先生,怎么就不愿跟她学习了?
穗宁便煞有介事地道:“那不一样,我欣赏先生的美好,就像世人都喜欢美丽的事物一样,但我不想成为如她一般的人呀!”
邹汀兰早看穿她了:“你就是贪玩。”
不过就穗宁目前的观察来看,那位女先生经常进出纪淑云的西厢房,去东厢房的次数倒是不多,教导禾安应该是顺带的。可不知怎么的,每次去找禾安玩,仍然总说没空。
叫了几回都没叫出来,穗宁也就懒得去了。
因为经过大半个月的赶工,校服终于做好了!
这可是她全权负责的一项事务,整个过程都不假人手,就连图纸都是她自己亲自设计的,衣料也是她选的,又时常去监工,如何不令人激动?
虽然一开始的初衷不是这个,但投入了许多心力,自然也会上心。
穗宁带着人去到绣房,将全套校服一一检查过,确定没有错漏,这便叫上红枣与从她娘那借来的青杏,抱起一堆校服哒哒哒走向围炉院。
好一阵没来围炉院,院中读书声依旧。
穗宁先去见祖父,跟祖父讲明了情况。
纪逢礼手不释卷,只要在围炉院里,不论什么时候见他手里总捧着一卷书。
听完穗宁的话,他放下书起身说:“我与你一起去。”
祖孙俩便一齐往学堂走去,这会正是上课的时间点,夫子站在讲台上念一句,台下学生们就跟着摇头晃脑读一遍。读完夫子再讲句意,学生们纷纷提笔记下,其实和现代学校上课并无太大的区别。
穗宁目不转睛地瞧着里头的情景,眼神是自己都没发觉的渴望。
她上辈子没去过学校,自然也没有同学,此刻见到学生们齐坐一堂上课的样子,不免有些歆羡。
纪逢礼倒是将小孙女的神情尽收眼底,眉心微微一皱,目光微微一闪,神色间若有所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