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仰着小脸看向陈阿嬷,“阿嬷你牵好三姐姐,地上有水,还滑着哩。”
风荷住的宅子离絮子街不远,只转过几个巷子便到了。
那宅子只住了风荷,关遥,陈阿嬷,还有另外两个小丫鬟,虽不大,但胜在景致优雅、清净疏阔。
匾额上有风骨舒朗的“关宅”二字。
这宅子并不属于关家,而是关遥的私产,关遥未曾婚配便另立府邸原本不合礼数,可她少时便已是京中御医,如今在江宁亦是声名赫赫,故而关家也无人敢置喙。
阿嬷开了门,风荷偏过脸嘱咐道:“师父去刺史府上看诊了,待入了夜,阿嬷别忘了在院里多点上几盏灯,免得师父回来瞧不见路。”
陈阿嬷应好,又向院里喊那两个小丫鬟:“挽夏挽月,去备些热水来,好让女郎净手。”
“诶——”
丫鬟只在屋里应声,两个都没出来,倒是家里养的大黄狗闻声从后院蹿了出来,扑到风荷身边,贴着她的裙边蹭来蹭去。
陈阿嬷连忙驱赶它,“这小畜生,身上不知有多少脏东西呢。”
风荷摸了摸大黄狗的头道:“前几日才用百部煮了水给它驱虫,身上不脏的。
大黄狗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她的话,贴着掌心蹭得愈欢,尾巴一摆一摆的,陈阿嬷实在看不下去,硬拉着风荷去净了几遍手。
—
春夜,风灯俱静,风荷坐在廊下等着关遥回来。
待到近亥时,刺史府的家仆来家里敲门,道是关遥须在府上多留一晚,明日再回,陈阿嬷便催着风荷回屋。
“既然先生明日才回,女郎就不要再等了,早点安歇吧。”
“可我今日还不困呢。”风荷按住阿嬷去牵她的手,摇了摇头,“阿嬷先睡吧,我一会便回。”
“女郎小心可别磕着了。”
风荷笑道:“这路我日日走夜夜走,哪里能磕到。”
陈阿嬷一想也是,于是去拿了斗篷给风荷披上,便回了自己的屋子。
春雨后的草木香气极为清冽,伴着微凉的夜风含混在鼻息之间,风荷在廊下坐了片刻,正要起身回屋,便听见外面大黄狗嗥叫了两声。
“过来。”风荷低声唤它。
大黄狗跑到她身边,风荷轻轻踢了踢它的爪子,“别叫,阿嬷她们都睡了。”
大黄狗便不再叫了,踱步到她身后,用头顶着她的腿,示意她往外面走。
“要做什么?”风荷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