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里的笑没能藏住,萧复暄垂眸看着他,沉沉开口:“看来灵王的祸害,是让礼阁再来折磨我一回。”
乌行雪:“……”
是谁说天宿寡言少语,惜字如金的?
他矢口否认:“当然不是。”
萧复暄:“那是什么?”
灵王心里“唔”了一声,编不出下文了,最后只得弯眼一笑,道:“都说了,玩笑话而已,当不得真。倘若礼阁真去祸害你了,你再找我算账也不迟。”
他背的手指勾了一下,身后两个小童子就被一股无名之风扫了出来。
小童子一脸懵:“?”
还没等他们发出疑问,乌行雪就戳着他们的后脑勺往前一推。
小童子这两天被他教出了一些条件反射——一戳后脑勺就开始致告别辞。两个小东西当即仰起脸,脆生生地冲萧复暄道:“想必大人正忙,我家大人也有事在身,就不多耽搁了,告辞!”
天宿:“……”
乌行雪跟着转过身的瞬间,想起天宿最后那一言难尽的表情,没忍住笑了起来。
从人间回来后的这三天里,他第一次这样笑出来。
他素衣飒飒朝坐春风的方向走,烫着银纹的雪袍在身后拂扫,偶尔露出的长靴都是银色,同仙都的云石风烟浑然一体。
小童子看得呆了,瞬间忘了自己闯的祸。一前一后颠颠追上去,好奇道:“大人。”
乌行雪懒懒“嗯”了一声。
小童子问道:“大人同天宿大人有过节吗?”
乌行雪:“怎么会?没有。”
“那大人同天宿关系很好吗?”
“也没有。第一次见。”
“啊?”
“你啊什么。”
还是乌行雪走着走着才意识到,他和萧复暄既无客套也无寒暄,甚至连自报家门都略去了,确实不像是第一次见,也难怪小童子好奇。
结果小童子开口所说却是另一件事:“第一次见大人就知道他是谁吗?”
乌行雪道:“好认啊,他脖子一侧的赐字还没消下去,手里的剑上也有‘免’字。”
小童子“噢”了一声,又冒出第二个问号:“那他为何知道大人你是谁?大人又没带剑。”
乌行雪脚步一顿。
确实,他没戴常戴的面具,腰间没挂着灵剑,颈侧也没有字。为何那么笃定地知道他是谁?
他怔然片刻,转回头去。
此时白玉台阶和灵台已经遥遥落在身后,只剩远影。他看见萧复暄高高的背影走过最后几级台阶,隐没在云雾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