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想封你为后,择日不如撞日,你觉得今天如何?”
庾晚音愣了愣。
“是这样。”
夏侯澹掰着手指算给她听,“太后党收编得差不多了,太后也该升天了,大丧期间总不能封后吧。再之后,我跟端王必有一战。到时若是他赢,他就需要稳固民心。你若贵为皇后,他想动你会多一分顾忌。”
庾晚音:“……端王对背叛者深恶痛绝,你真相信多一个皇后之名,就能拦住他杀我吗?”
夏侯澹一时没有回答。
庾晚音在他的沉默中回过味来:他说的“动你”并不是指“杀了你”。
谁也摸不清端王的心思。但从他在马车里的表现来看,他若是除去了夏侯澹,也许并不会对庾晚音动杀心,而会想将她据为己有。
一介前朝宫妃,随便找个理由换个身份,就能任他左右。
到时夏侯澹身死魂销,能给她留下的最后一重保护,也只剩皇后这层身份了。
夏侯澹:“不知道能有多大用处,你就当让我求个安心吧。行么?”
明明说着丧气话,他的眼睛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亮几分,像从夜雾中透出了一团光来。
庾妃头天晚上还被皇帝下令软禁,一夜过去,突然就封了后。
夏侯澹在早朝时毫无预兆地下了这道旨,满朝文武差点一口气没上来——还真有一个厥过去的,是庾晚音她爹。
夏侯澹一脸大义凛然:“母后病情危重,朕心如刀割,恨不得剜肉入药。忆及这些年中宫空悬,常使母后忧思不解。而今之计,唯有立后,使乾坤定位,滋养生息,或可助母后转危为安。”
一言以蔽之:冲喜。
“当然,”他又补充道,“眼下朕寝食难安,庾妃更是衣不解带,在母后榻前日夜侍疾。所以这封后大典,礼部可延后准备。”
庾少卿被抬出大殿的同时,这则爆炸新闻火速传遍了后宫。
庾晚音刚一出门就被淹没了。
来人的阵势更胜从前,溜须的拍马的、告饶的求情的,人人都有话说。
庾晚音默念了几遍平心静气:“嗯嗯,蔷薇露不错,但不要送了,心领了……妹妹小嘴真甜,你也好看……没有册封大典,太后病体未愈,不宜操办……”
“太后一向最疼姐姐了,听说这好消息,马上就会好起来的!”
嫔妃们眉眼弯弯,笑得跟真的似的。
庾晚音:“。”
“哦对了,姐姐上次说的那什么乒乓球,我们几个试着学了些皮毛呢。”
一个小美女变戏法似的亮出两块木拍子,又掏出一只花花绿绿的空心绣球,觑着庾晚音的脸色,“姐姐喜欢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