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凌空听师父如此说,便抱拳答了一声“是”。
可还未坐下,便被韩江客拉了起来,只听韩江客说道:“谢老兄,谢老兄,今日大家快活,你可别扫兴了。平时家里的贤妻管得严,韩某可是有几年不曾狂饮了,这难得来着江州透透气,好不容易有人勾起酒瘾了,你又不让喝了,你这不是要韩某的命嘛。”
众人闻言便是一阵大笑,想不到这韩江客看着豪爽耿直,竟是个惧内的主,甚至在外都不称“拙妻贱内”,竟称“贤妻”,即使是四剑派剑使也笑了起来,岳紫晴更是笑声如铃。
转而,韩江客又看向魏无风,说道:“魏兄,你看这光咱们几个老家伙喝酒,弟子们颇为拘束,你是主人,你发个话,今日这大喜之日,让大家伙好好喝一场,如何?”
魏无风从座上站起,大笑几声,说道:“秦老伯,您在这席上辈分最高,今日斗剑扬了我名剑世家的威名,索性别拘束弟子了,这名家剑斗三年一次,平时大家身居各州,难得相聚,弟子们随性一些也好,您说呢?”
秦岳笑了笑,说道:“不错,不错,这江州百骨花雕乃是天昭一绝,老夫一年也难得来尝一次,实在想念得紧,今日左右无事,不妨喝个痛快。”
说罢拍拍谢孤鸿的肩膀,谢孤鸿也明白了,挥了挥手,不再管束。
魏无风闻言,又看了看蓝入离和卢榕瑜,见二人均是一点头,便大袖一挥,大呼一声:“上酒。”
吩咐之后,又笑着说道:“今日大家尽兴,我也不藏着掖着,我魏家还有一窖三十年的百骨花雕,今日各家弟子无须拘束,好好喝上一晚。”
“竹师姐,竹师姐……”在魏府家丁去拿酒的间隙,只听谢楚青匆匆忙忙的叫喊声传来。
随后谢楚青拉着柳茹进了正厅,柳茹见得众人,便抬手以衣袖将脸遮住。
竹心起身问道:“你可好些了?”
“竹师姐,我失手将柳茹师姐伤了,你快瞧瞧吧。”谢楚青慌慌张张地说道。
竹心见谢楚青的样子,摇了摇头,这着急忙慌的样子和司凌空一模一样,于是将柳茹遮着的手撩开一些,瞥了谢楚青一眼,说道:“只是皮肉之伤而已,那么紧张做什么?”
说罢,竹心又把柳茹拉到角落,以身体遮着柳茹,拿出一瓶药,用手指蘸了一些,轻轻点在那伤口上,柔声说道:“无须担心,不会留疤的。”
接着,竹心拉起落地的白纱裙摆,手指一划,割下一角,又将头上的发钗摘下,刺穿过那段白纱边角。
随后一手拿着发钗,一手将柳茹的长发盘在脑后,以发钗固住,只从鬓角处顺下两条青丝,再将白纱另一边角串在发钗的尖部,手指轻一发力,将发叉的尖部弯了个对折。
这动作竹心做得极为隐秘,若有人看到,必然惊叹竹心内力之深厚,竟然能如此轻松将这金钗弯成这般而不断。
至此那段白纱便成了面纱,搭在柳茹面上,与鬓角垂下的青丝一同将柳茹的伤口遮掩住了。
柳茹一拱手,说道:“多谢竹师姐。”
竹心一笑,说道:“去坐着吧。”
在这档口,魏家众人已将几坛酒担了上来,摆在屋边,十余个家丁从那半人高的酒坛中将酒舀出,分到各家与各剑派。
“酒来了,酒来了。来来,司贤侄。”韩江客见魏家家丁舀酒,闻那百骨花雕的清爽醇甜,看那酒液琥珀玉光,早已难耐心中之痒,干脆走到酒坛旁,用大碗舀了两碗,将其中一碗给了司凌空。
司凌空恭敬接过,说道:“韩家主果然豪爽。小侄先干为敬了。”
说着“敦敦敦”将一碗酒喝了下去。
韩江客大笑道:“哈哈哈,我韩某也算是纵情半生,这么好的后生可是少见的很,痛快,痛快。”说罢也将碗内酒喝了个精光。
“哈哈,韩兄,我这百骨花雕比起你那仓州剑曲如何?”魏无风笑道,也是干脆拿起了碗。
韩江客擦了擦嘴角,说道:“比不了比不了,我仓州剑曲甘烈有余,醇香不足,不过是酒市上的平常之物,比不得魏兄这琼浆玉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