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摸了下脑袋,发现自己的覆面还在,是男性骷髅形状,与面部紧密贴合如同第二张人脸,材质为军方顶尖特制机甲,没有阎玫的命令绝无法褪落,除非断首。
可除了观慈音,观音城无人有资格令他断首,哪怕他是通缉犯,死亡权也不在最高法院甚至城主,而在观慈音,因此调查组无法对这通缉犯进行人脸识别,连指纹、发丝、皮肤组织都无法检测出任何东西,如同无机质非生命体。
可他分明是活人,调查组无计可施,只能把他关进监狱静待观慈音吩咐,他们的长官在今夜宣告死亡,暂时替他接手调查组的,是他们的顶头上司,监察处的大监察官,观慈音。
他们能抓住这嚣张危险的通缉犯,全是观慈音的功劳。
阎玫深深记得观慈音一膝盖踹翻他下巴时的模样,狠而快,又冰冷,又无情。
观慈音揍了他太多次了,他不是那种怕老婆的人,他吊儿郎当、混账二世祖的皮囊下,反而非常男权且傲慢,觉得妻子不该反抗丈夫,这是他的地位给他的资格,他地位远高观慈音,观慈音不该对他放肆。
哪怕是妻子,也不可以。
阎玫今夜格外暴戾,因为他的易感期即将来临,他接受过异能改造,易感期也随之变异,不似别的alpha易感期时的撒娇爱哭,他反而会更加丧失理智,会变为一只好战的怪物。
平日里的不正经烟消云散。
观慈音方才在黑市坏了他的好事。
观慈音该补偿他。
“观慈音……”他微微扯唇,鲨鱼齿骨白的色泽在监狱里森寒至极,他站起来,四缕最长的红发扎成四条细辫子,每两条为一边,各垂在腰侧,辫尾系着的编绳是电线做的,内植干扰芯片。
芯片内的低音波干扰私人监狱的监控器的同时一切机械尽数报废,配合周斯年研发的全息篡改技术,哪怕监控报废,可监控室的人在显示屏上看到的也非黑屏,而是虚假实况,在他们的显示屏上,阎玫还在监狱里乖乖睡觉,如婴儿般安详的睡眠。
可实际上他已然越狱。
阎玫抬手,阻电黑皮手套握住眼前的几根栏杆,栏杆外层裹挟红外线激光,是锋利无比、可不见血便轻松将生物、甚至气体分尸成碎块的科技产物,如今却报废了。
阎玫无事发生,也没有警报声响起。
成功了。
阎玫对越狱非常熟练,他真如恶贯满盈,无恶不作的罪犯了,激光栏杆被他攥住,因为微微使用的火系异能而软成铁水。
八点十七。
栏杆捏断,激光失灵,他长腿一迈,彻底离开私人监狱往前走去。
推开一扇门,察觉这个房间非常狭小,如一个电话亭大小,却更加矮,他体格高大,在里面站着太费劲,一丝灯光都没有,漆黑窒息,死寂沉沉,四面墙壁白得压抑。
只有一把铁椅,这是罪犯坐的,坐在这里被黑暗笼罩,在无边恐惧里接受审讯。
阎玫坐在椅子上,翘起二郎腿,皮靴哒哒,带有挑衅般敲着地面,背脊往后一仰,靠入冰冷椅背,一手搭在扶手,一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脖子。
八点十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