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帐有规矩地拂动,半宿未停。
事毕,卫湛去沐浴,她虚弱坐起身,拉着锦被罩住自己,左右打量起来,将伯府的一草一木都记在了暗中寄给太子的信里。
之后,还包括与卫湛的一点一滴,以及卫湛逐渐向她透露出的日程计划。
可后来,她不愿透露了,与太子秘密往来的书信也越来越少,打起了哑谜。
画面再转,卫湛奉旨南巡,她被太子“请”去东宫,眼看着母亲田氏被悬在油锅之上。
她惊恐大叫,跪在太子脚边不停哀求。
太子丢下一摞没有字迹的素笺,逼她写下一封封亲笔信。
一封封具有误导性的信函。
最后一封亲笔信的末尾,她麻木写到:妾助殿下除掉卫湛之日,望殿下信守诺言,封妾为良娣,伴殿下左右,朝朝夕夕,妾之夙愿足矣。
亲笔信被宫人一把夺走,呈给了太子。
她颓然倒地,痛哭不已。
“卫湛,求你不要赴‘约’。”
一句话激怒了刚刚展颜的太子。
“来人,将她同田氏分开关押在宫外,别让都察院的人知晓,以免抓孤的把柄。”
梦境的最后,她见到了消失许久的秋荷。
秋荷浑身是血地出现在囚房内,用医术弄醒了沉睡的她。
“小姐醒醒,小姐别再睡了,快逃”
回眸的一瞬,秋荷倒在血泊中,连同一众中毒的东宫侍从永远闭上了眼。
她折返回来,抱住秋荷崩溃大哭,逃出去后,按着信上的地点狂奔,在看见河畔跪地的男人时,感受到肝肠寸断的痛意。
一支冷箭射来时,她看向跨坐高头大马的俞翠春。
耳畔是萧萧风中俞翠春对太子的劝告:“陛下昏迷前,特下达密旨,命老奴消除一切会影响殿下判断的绊脚石,宁氏女就是其中之一,留不得!”
冷箭穿透身体,她疼得嘤咛出声,也终于得以解脱。
卫湛,我欠你的,来世再还
两行泪溢出眼尾
,滴落在枕头上,高烧不退的宁雪滢哭泣着醒来,被泪水模糊了视线。
一只大手落在她的额头,语气满含关切:“怎么哭了?”
“卫湛,卫湛,卫湛”
宁雪滢说着胡话,含糊不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