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垂下眼睛,果然在手边发现一个睡着的人。
云月安趴在他的病床边,漆黑微长的头发散落在白色的被子上,白皙圆润的脸颊随着呼吸微微起伏。
一副乖小孩的模样。
可惜江若绥被他气的不清。
一想到自己为了这个人在a国和华国来回奔波,江若绥就气不打一出来。
他艰难地伸出手,想要在云月安的脸蛋上用力拧一下。
可逐渐触到那白皙细腻的皮肤上时,他又不由自主地顿住了动作。
拧变成了摸,轻轻柔柔的,并没有用力,反而透着难言的爱惜。
面对这样的云月安,江若绥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
难道要这辈子都和云月安一起睡在放有他遗照的灵堂里,说不定半夜惊醒的时候,还能和自己的遗照面对面?
还是说一辈子把云月安拴在身边,他去哪云月安就去哪,避免云月安又发疯跳楼?
可是细细想去,不管哪一种,可行性都不大。
就在江若绥束手无策的时候,睡在他床边的云月安似乎察觉到什么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在他眼睫颤动的那一刻,江若绥就意识到他醒了,猛地收回手,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云月安。
云月安见江若绥醒了,一脸惊喜,揉了揉眼睛,猛地站起来,道:
“老公,医生说你低血糖,要休息,还要正常吃饭。”
他说:“我现在出去给你买吃的好不好。”
“用不着。”江若绥现在很糟心,哪有心情吃饭:
“我现在看见你就来气。”
“啊”云月安讪讪地站在病床前,颓丧地垂下头,将衣摆搓来搓去:
“对不起”
“别说对不起。”江若绥:“你真正对不起的人,是你自己。”
他转过头,看着云月安,眯起眼睛:“你以为你用死能威胁到我?”
他说:“错了,你不能。没有人能真正为一个人的生命负责,也没有谁会成为谁的救世主。”
“你用生命来威胁我,最终受到伤害的人,只会是你自己。”
云月安低下头,看着地面,没有接话。
看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,江若绥垂下视线:“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,才能继续面对彼此。”
他说:“我向你保证,我不会突然消失,我会继续接你的电话,也会承诺一个月见你两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