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消息一传出去,白家的人纷纷都往西院跑。
白德重自然是头一个来的,他坐在床边的时候,李怀玉吃了一碗药膳粥,已经有了说话的力气。然而她不太想搭理白德重,索性就装哑。
“方才为父问了医女,医女说你的外伤半个月就能好,但内伤要慢慢养着。江府送了很多药材来,为父都交给了灵秀。”
白德重依旧端着架子板着一张脸,语气僵硬,但说的话却是好的:“你这屋子太小了些,为父让人把南院的主屋收拾了出来,那地方宽敞,适合你养伤。”
挨了顿家法,倒是让白德重开了窍似的心疼起她来了?怀玉很是意外,她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,只觉得这老头子突然顺眼了许多。
白德重这模样算作“顺眼”的话,那接下来到她面前来的白家亲戚,就可以称之为“谄媚”了。
“珠玑,你可千万要保重身子,早些好起来呀!咱们可都还等着喝喜酒呢。”
“你不醒的时候可急死婶婶了,婶婶还去了一趟庙,给你点了平安香。”
“瞧瞧这伤,真是可怜,白孟氏太过分了!珠玑你放心,咱们一定让德重给你个交代。”
面无表情地送走这些个从未见过的面孔,等门关上,她才终于哑着嗓子问灵秀:“我明日是要登基为帝了?”
灵秀被她这话惊了一跳,下意识地看了看旁边坐着的紫阳君,焦急地摇头:“您别胡说!”
“没胡说呀。”
怀玉不解。“若不是我要登基,她们做什么这般殷勤?”
灵秀小声道:“您即将嫁给君上为妻,将来是身份尊贵的君夫人,那些人先前没少得罪您,眼下可不得赶紧来巴结巴结?”
怀玉一愣,僵硬地转了脖子朝向江玄瑾:“你全搞定了?”
江玄瑾合了最后一本折子,点了点头。
厉害了,她什么都不用做,就可以躺在他的大树下乘凉?怀玉美滋滋地想,这种被人罩着的感觉还真不错。
“哎,对了,都这个时辰了,厨房怎么还没把药送来?”
灵秀疑惑地往外张望,想了想,道,“奴婢还是去厨房看看吧。”
江玄瑾点头,看着灵秀跑出去,将手里的折子一放便站了起来。
“这个东西还给你。”
拿出那支金丝八宝攒珠簪放在她手边,他道,“时候不早,我也该回去了。”
怀玉一听。不高兴地撅了嘴。
江玄瑾扫她一眼:“怎么?”
“你生病的时候,我可是寸步不离。”
她委委屈屈地咳嗽,“可现在,我还这么惨,你竟要走。”
说着,眉毛耷拉下来,一双眼里水光凛凛的。
江玄瑾没好气地道:“我一直留在你屋子里,像话吗?”
“怎么就不像话了?”
她道,“咱们亲事都定了,你留下来照顾我,旁人定然夸你有情有义,谁还说你闲话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