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姝瑶正想伸手扶她起来,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。
“别动,她脱臼了。”
卫姝瑶回过头来,见一位身着青色衣衫的年轻人站在她身后。那人头戴帷帽,腰间挎着个行药箱,只能从薄纱里隐约看出是个面容清丽的女郎。
“你让让。”
女子不疾不徐蹲下来。
卫姝瑶低眸,又看了眼那女子。
这位和她以往见过的任何姑娘都不同。她一身素雅装扮,宽大的青衫里面不是寻常的襦裙,而是束腰的劲装,像个翩然行于江湖的侠客,可她嗓音清冽冷淡,颇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。
不是普通人。
卫姝瑶下意识生出这样的想法。
那女子动手干脆利落,给小孩接好了手腕后,径自起身,甚至没有多看卫姝瑶一眼,抬脚就要走。
卫姝瑶朝着她微微颔首,道了声“多谢”。
对方脚步停滞了一下,打量了卫姝瑶一眼。
或是因为她这一声谢,女子忽然开了口。
“这位姑娘,你体内血亏气虚甚久,又有顽疾缠身,应早日就医根治,若只靠药丸吊着,怕是命不久矣。”
“您说什么?”
卫姝瑶没反应过来。
女子目光似是要从薄纱中犀利射出来一般,蹙眉看了看卫姝瑶。
“我虽没有把脉,但你面相已显露甚多。今日你我相遇,也算医缘。劝你一句,一月之内若无缓和,必有性命之虞。”
卫姝瑶垂在身侧的手顿了下,轻声道:“多谢您提醒,敢问神医名号?”
“无名无姓,无来无往。”
女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,就要离开。
可她走了两步,突然反应过来什么,回首又嘟哝了一句。
“你要是不想死,可以去曲州碰碰运气。”
言尽于此。
卫姝瑶目送她离开的背影,帷帽的薄纱在她身后飞扬起来,出尘清逸。
“贺姑娘,出了什么事?”
温宁宁已经跟了过来,正是着急,怕她受了欺负。
卫姝瑶笑了笑,“无妨,遇到个有缘人。”
温宁宁没有追问,怕再弄丢了她,加快了步伐,领着卫姝瑶去了城南的小院。
这是个一进出的小院子,占地虽窄,里面却打点得干净整洁。角落里还栽种了棵石榴树,树下一方圆石桌。
卫姝瑶望着这小院落,觉得是自己这几个月来,最自在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