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姝瑶望着他漆眸里转瞬即逝的华彩,唇角扬起了一点笑意。
她笑靥如花,轻轻说了两个字——“从未。”
谢明翊盯着她,眸色晦暗不明,然后用指腹摩挲了下她的脸,沉声说:“婵婵,我心亦如你心。”
迷醉的霞光仿若琉璃,从晃动的帘幔外透进来,染上他精致的眉眼。
卫姝瑶捧起他的脸,双唇温柔覆上他的唇,用似水的温柔一点一点去融化,然后挑开他紧咬的贝齿,缠绕住他濡湿的舌尖。
而后,如他曾经疾风骤雨般掠夺她时,将所有的情愫化成激烈的唇舌缠绵。
似烈火,如暴雨。
她吻得毫无技巧,只有横冲直撞的莽劲,甚至咬破了他的唇。
谢明翊突然将她的手指放下去,摁在软榻上,然后回吻她。
卫姝瑶阖着眼,昂起小脸,呼吸渐渐急促。她如飘浮云端之上,在满目迷离中与他的气息交缠在一处,难以分离。
谢明翊摁着卫姝瑶软塌上的手慢慢攥紧,指节发白,好似要把她揉进骨子里。
在呼吸灼热的交缠中,他压抑着的嗓音几乎快要变了声调,忽地说了句:“婵婵真不幸……”
卫姝瑶睁开点眼隙,从一片思绪混沌中望向谢明翊,却不慎坠入他眼角悄悄蕴起的一点泪。
他觉得她不幸——
因他,要与家人的偏见负隅顽抗。
因他,要跨越他身份割裂的天堑。
因他,要忍受朱红深宫清秋寂寥。
抑或是,她需得随时处于提心吊胆,为他安危担惊受怕。怕他一去不回,怕他马革裹尸,怕他败在成王败寇的帝王血路上。
他压抑的嗓音里,是怜悯亦是卑微。
可是,她不怕啊。
卫姝瑶浓密纤长的眼睫颤了颤,将眼底的热意压下去,眼尾滑落一颗晶莹泪珠。
她怕的唯独只有八个字——
人生苦短,徒留遗憾。
半晌,两个人才分开。
卫姝瑶缓缓睁开眼,抬眸对上那双再熟悉不过的清冷漆眸。
谢明翊已经将所有情绪藏进眸底,只有唇边还噙着点贪恋的笑意,凝视着她。
天色渐沉,华灯初上。
外面已经燃起了点点朦胧烛光。
卫姝瑶舒服地寻了个角度,窝在他怀里闭着眼,有点儿犯困了。
“只许睡一小会儿,还得起来用膳。”
谢明翊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,听见她含糊地嘟哝着“知道了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