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”囚犯这才想起来殿下的过去,惊觉自己说错了,痛苦又恐惧地摇着头,说:“我错了,我不是对不起”
“那里是充满趣味的地狱,深埋地下的建筑,永不见光的牢房,没有放风时间,也没有亲友探视。唯一可以得到的陪伴,就是海浪永不停歇地打在石壁上的声音,像颂歌,像魔咒,也像摇篮曲。”屠渊用平滑缓慢的声调不停歇地说话,“潮湿的黑暗,缺失的明天,那里的人要么终日昏昏入睡,要么被活活逼疯。你会变得像一具尸体,仅凭排泄物的恶臭和身体上虱虫的啃咬来知道,自己还活着。”
雪茄熄灭在毫无血色的指尖,客厅陷入了完全的黑暗。囚犯被深埋在恐惧的深渊,忍不住哭出声来。
“请你保持安静,”屠渊淡淡地说,“我听见浪涛声了。”
“骗人,”生动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,“我什么也听不到。”
沧余赤着脚,侧身坐在楼梯扶手上,稳端燃烧的蜡烛。他浑身裹着温柔的金光里,他就是这幢城堡里的太阳。
“小鱼。”屠渊站起身走向楼梯,时才毫无起伏的腔调此时饱含温情,他对沧余说:“过来。”
沧余淘气地晃了晃小腿,顺着扶手滑了下去。屠渊张开手臂,小鱼带着光芒扑进了他的怀里。
“去哪儿了?”屠渊握住沧余发凉的手,“整个下午都没有看到你。”
“在我的猫爪草田里,”沧余理直气壮地说,“午睡。”>r>
他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星期,已经对城堡内外了如指掌,如今什么都变成了他的了。但屠渊眼中充满柔和的笑意,甚至俯身,在他颊边落下彬彬有礼的一吻。
“太黑了,”沧余没有闪躲,只是说,“我要光。”
“好。”屠渊说着,拉亮了吊灯。
这下一切的丑恶和美丽都无可遁形,囚犯畏缩身体,跪在笼子里,还在低声告饶,而沧余面庞生辉,双眼闪耀。他笑嘻嘻地举起蜡烛,屠渊俯首,吹灭了它。
沧余看到客厅里的惨状,动了动鼻尖,盯着大理石地面上的污秽,皱起眉头。
“很难闻,”他嫌弃地说,“还弄脏了我的地板。”
他不喜欢穿鞋,屠渊观察到了。屠渊俯身把沧余扛起来,仿佛真的愧疚了,低声说:“抱歉,小鱼。”
“这几天他都在吗?”沧余在沙发上舒展开双腿,“我完全没有察觉。”
“客人只来了三天,已经把我的地牢弄得一团糟。”屠渊摘掉尚沾在沧余发间的几片金色花瓣,“让你看到那样的场景,太失礼了。”
“唔竟然是个偷窥狂兼性癖恶心的强奸犯。”沧余跟上了进度,扔开相机,对着笼子里的囚犯挑了挑眉,说:“你好呀!”
“沧、沧余先生”无论多少次看见,囚犯都被这张脸打动,也真的把沧余当成了天使。他仿佛落水者抓住浮木,重新握住铁网,甚至把脸也贴了上去,向沧余拼命地伸出手。
“我错了,沧余先生,对不起求您原谅我!”他对着沧余絮絮恳求,“我也是受了卫弘的逼迫,求求您,放我走吧您是天使您原谅我吧我会忘记在这里发生的一切!求求您!”
“嗯,”沧余转脸对屠渊说,“他求我诶!”
“是的,”屠渊拢着他的长发,“那怎么办呢?”
“你关了他三天,他却仍然完好无损,”沧余不满地撇撇嘴,“你太慷慨了。”
屠渊虔诚地说:“我听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