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伯冷哼一声,从怀里摸出钥匙晃了晃,“想开库房,除非老夫死了。”
话未落音,孙伯便觉得眼前一花,那小姑娘竟然倏地欺身上前,一下扣住了他的手腕,将匕首抵在了他脖颈间。
“快拿啊!”
卫姝瑶秀眉紧蹙,朝众人使眼色。
孙伯惊骇不已,身如抖筛,但不敢再动,只是骂道:“你这小妮子,毫无教养欺人太甚!”
见萧知行赶忙取走钥匙,卫姝瑶才收了匕首,缓缓插回刀鞘里,朝孙伯露出个无辜笑容:“得罪了老伯,等宁王回来,我再一并请罪。”
拿刀抵别人脖子还是头一回,她全身也紧绷得厉害,脊背渗出了层冷汗。但彼时她离孙伯最近,才想着豁出去试试。
魏谦和萧知行对她所作所为十分震惊,想她毕竟是将门之女,极快收了神色就进库房去了。
倒是守在门口的云舒诧异地看着卫姝瑶,小声嘀咕了一句,“数月未见,你现在行事怎的和那家伙如出一辙?”
卫姝瑶怔了怔,唇角扬起点弧度,知道云舒说的是谢明翊。
卫姝瑶走进库房,四下打量了一番,兴致缺缺,在门口小圆凳坐下,看着魏谦等人忙活。
刚坐下,脚尖忽然踢到个硬物。低头一看,是个掉落在地半开半合的匣子。
卫姝瑶拾捡起来,想将它放回原处,却在捧起匣子时,目光霎时愣住。
匣里最上面是一封泛黄的书信,写着“恩公亲启”四个娟秀小楷。
卫姝瑶认得这笔迹,这是芫华的字迹。
她全身僵硬着又看了眼,确认这封信应当是很多年前的了。
卫姝瑶攥着匣子的手指捏得用力,指节发白。
先前与谢明翊闲聊之余,她知道芫华是个孤儿,昔年是被人送去千花谷的。
顷刻间,耳畔又浮起谢明翊的话来,“她也不知对方是谁,只有临别时留过一封信。”
卫姝瑶僵硬着低头,愣愣地看着匣子里的那封信。
昔年救芫华的是宁王?抑或他认识芫华的恩公?
卫姝瑶恍惚了下,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事的时候,合上了匣子。
天门关护城河引自祁兰河,采用直墙护岸,河宽八丈,沿河建闸四道。
过了子时,护城河畔燃起了密密麻麻的火把,明亮火光映着将士们绷紧的脸,个个凝神远眺,死死盯着前面黢黑的夜色。
卫姝瑶站在城墙上,将浓密乌发高高束起,扣上红缨冠。
她看见魏谦正在命人将猛火油机抬上城墙,以备敌寇云梯登墙时抵挡。
卫姝瑶犹豫了会儿,正要上前,有人从她身后喊了她一声。
她回头,看见是长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