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她之前想过无数次原来的她很可能已经死去,可真正听到自己身亡的消息,却还是震惊得浑身发颤。
这几日她也曾悄悄打听过宋家,但偌大的汴京城,掉块饼都能砸到三个达官显贵,宋卿时不过是个五品官,哪有什么人特意关注。
若不是今日出城碰巧遇上,消息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传到她这里来。
“那贼人呢?”
余晚之冷不丁开口,吓了坠儿一跳。
“听说那贼人供认不讳,被判了斩监候。”
“宋家可还有其他人遇害?”
坠儿一愣,不确定道:“应当是没有了吧,只听说宋夫人死了。”
既无其他人遇害,那彩屏应当是还在的,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样了。
“那位宋大人瞧着着实可怜。”坠儿小声说:“抬棺人滑倒后,宋大人立马扑上去才没让尸体掉出来,抱着棺材哭得好生凄惨,嘴里一直喊着宋夫人的名字,想来宋大人和宋夫人的感情是极好的。”
坠儿似想起什么,话音蓦地一顿,小心翼翼地说:“我听见宋夫人似乎和小姐的名字同音,哎呀,真是晦气。”
余晚之在心里冷笑了一声,岂止是同音,连字都一模一样,只不过不同姓罢了。
她和宋卿时感情好吗?
十五岁相识,十六岁出嫁,她也不懂夫妻之间如何才能算得好,娘亲生前说夫妻相处之道,能相敬如宾即是幸事,她和宋卿时之间大约便是这样。
只是同寝三载,她到现在都没能看清她的枕边人。
家中遭贼?遇害?
她连个贼影都没见过便稀里糊涂的死了,若说宋卿时没有参与其中,她一万个不相信,说不定,背后的主使者就是他。
到晌午,马车摇摇晃晃停在了大昭寺的山门前,山上红枫延绵,后山相接处却是一片翠竹的青。
一路上余晚之都在想事,下马车时双腿还在发软,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,吓得两个丫鬟手忙脚乱。
“怎么扶的小姐。”余夫人训斥道。
“没事,没有摔着。”余晚之走近。
余夫人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,“怎么看起来没精神?”
“多半是早上城门口的事,”春文解释道:“小姐恐是没见过那样的场面,吓着了,一路上都没精神。”
余晚之在心里想,确实是没见过。
这普天之下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看见自己出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