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念慈怎么敢的,就差指着楚沉玉鼻子骂起来了。
许淳面色都白了,旁边弹琵琶的歌女吓的弦都断了一根,知道气氛不对,也不敢继续演奏下去了,白着脸不敢说话。
“宋举人慎言!”
“侯爷您看他喝醉了……”
楚沉玉笑容不改,摆摆手屏退他人,她单手拍过歌女肩膀,示意她赶紧离开,然后移过椅子坐上去,微微翘起腿来,单手支颐,另一只手举杯把玩:
“看不出来宋贤弟倒是个重情重义的。”
“那请问,金陵王夫妇下葬的时候宋举人去抬棺了吗?金陵王走后宋举人照料后事安排下人去路了吗?”
宋念慈摇摇头:“未曾。”
楚沉玉笑:“抬棺下葬,料理后事都是我一手操办的,以至于碑文牌位都是我一手写就。那您做了什么呢?在家中日夜嚎痛,以至哀思?”
宋念慈面色一僵,吞吞吐吐半日,吐出来几个字:“君子论心不论迹,我诚可感天,总比某人假惺惺来的好。”
“我假惺惺,我怎么个假惺惺法?”
宋念慈看向顾盼生:“那招妓淫乐,总不是君子所为!”
顾盼生捏紧衣袖,气到发颤。
他堂堂太子,被当成青楼妓女,轻贱至斯,他真的很想去扇他的脸!
“饭可以乱吃,话不能乱说。”
楚沉玉面色一正,随口编了个谎话:“桃花乃是我亲授的弟子,在我门下修学武艺,怎么到您眼里,就成了游妓呢?”
“宋举人啊,仁者见仁,我心中并无淫心,倒是您张口闭口便是游妓,莫不是心中想妓口难开,眼里觑见个红布,便当成是青楼的招迎?”
楚沉玉立在船头,敛起了笑容,她的面容本就有些苍白凌厉,月光照着她的脸半明半暗,愈加显得锋芒毕露。
“宋举人,你来我坐场的宴席上,讽刺我无情冷漠我都认了,但是敢对我弟子出言不逊。那这船小倒也容不下您这大神,还请您回去,给王爷致哀思吧。”
她一把饮了杯中酒,修长玉手捻着那杯慢慢倾倒,居高临下的放在宋念慈的面前倒过来,杯里一滴琼浆从他眼前滴落,没入地上再也不见。
“送客。”
送走了宋念慈,她又转头对许淳和那些名人富商粲然一笑:“没事了,我们继续喝。”
这一喝酒喝到了深夜里,灯火阑珊时,大家各自散去。此时天上小雪飘扬,顾盼生打着伞,扶着楚沉玉离开。
楚沉玉有些微醺,慢悠悠的走在街头:
“我前面怎么好像有两个你?那就叫左边桃花,右边那个杏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