溪流淙淙,案几沿着河流而设,云衫侍女穿梭其间。
十分热闹。
可有一道身影像是自行隔绝了周遭,孤寂地立在溪水中。
粼粼的波光没过他的腰身。
他平静地弯下腰,捞起了一幅字画。
水滴沿着袖口纷纷落下。
他脸上没什么表情,睫毛盖住了眼底的神色。
沈伯序。
再次见到他,他的身形更单薄瘦削,面部线条也更柔和,像是年轻了几岁。
我心里发烫,眼眶控制不住地红了。
我喃喃道:「伯序。。。。。。」
沈伯序像是没有注意到我的目光,或者说,没有注意任何人的目光。
他青衫透湿,垂着眼,在溪水中往岸边一深一浅地走着。
狼狈,又让人挪不开眼。
我蹙眉,正要起身,左侧却突然响起一道懒洋洋的声音。
「以禾公主,不会是心疼了吧?」
我下意识的循声望去,看见了一张面带嘲讽的脸。
当朝一手遮天的首府大人,也是前世逼死我们的元凶——宋嘉怀。
我如雷击中。
啊,原来是这一天。
这的确是我的生辰宴,也是我和沈泊序成亲后的第一周。
他送了我一幅亲手誊写的卷轴。
在宋嘉怀的示意下,长随‘不小心’把卷轴丢入了溪流里。
沈伯序不得不当众入水去捞给我的贺礼。
前世我几次欲张口,又拉不下脸面,最终只是冷淡道:
「前面的桃林不错,你们随我一起去看看。」
我本意是把所有人引开,避免沈泊序继续被当众羞辱。
可是沈泊序误会了。
他拖着湿淋淋的外袍,忍受着异样的眼光和议论,一声不吭地坚持跟了过来。
由于倒春寒,他吹了太久冷风,回去后他就大病了一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