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常来说,像这样横空出世的子公司,愿意下放的大有人在,甚至名额要靠抢的。
虽然刚注册,规模小,人手不齐,业务空白,最开始一年半载肯定要辛苦一点,但也因为这样,是个越级升迁的好机会,对有野心、能抗压的员工来说,正是可遇而不
可求的事。
比如像冯敛臣这样(),原本上不上下不下的级别12()12[(),留在总部,只够得转个中层管理。
反而要是派去下面,开疆拓土带一个新团队,给个副总职衔,是应当也必要的鼓励。
跟原先的计划比,能早点升当然是好。首先是稳妥,期间不管工作出彩与否,只要不出岔子,不被惩罚性降职,再往其他任何地方调动,至少都不会再低于副总这个级别。
其次,如果真是有能力,做得比较出色的,从无到有把一个新业务搞得蒸蒸日上,这个功绩放到哪都是可以吹嘘的,想抹都抹不掉,以后写在履历里,含金量如何不必多言。
如果no7这条副线不是属于谭皓阳的点子,对冯敛臣来说,没有任何可犹豫的地方。
问题它是。
星之钥意在分薄丽华珠宝的资源,一个轻奢,一个高奢,定位虽不一样,还是有相似的地方,不可能不互相抢风头。就像家里头孩子多,长得像,总要分出个更受宠的。
谭仕章说让他过去,抱的是什么心情?
他过去了,是需要做好呢,还是不能做好呢?
冯敛臣并不怎么担心这位老谋深算的上司吃亏,但他要琢磨的是谭仕章的真实意图。
时间快到了,司机通知马上要出发,冯敛臣将纪要按下,暂时锁在抽屉里。
走到电梯间,谭仕章已经拎着外套在等电梯。两人共同下楼,前往留朱园赴晚上饭局。
这晚的应酬规格颇高。席间露脸的不仅有招商局的官员,还有珠宝贸易协会新换届的主席,以及其他几l家大型珠宝公司的老总,因此不仅谭仕章来了,谭皓阳也到场,四面交际。
黄大钧年事已高,在业界也叫得上一声老行尊,他本人来不来,倒是没什么人能勉强。
何况他只做代总裁,灵通的人都知道,谭氏这两兄弟里,大概才会选出个将来的ceo。
他们两个实质上就像一对平分秋色的联合总裁,共同代表谭氏出席公开场合。
外人面前兄友弟恭的,到散场时,兄弟两个利落地冷了脸。
一前一后,谁也不和谁挨着,来是分乘两辆车来的,走也分两辆车走。
谭仕章的司机赶到路边时,谭皓阳的座驾已经扬长而去,南辕北辙,毫无眷恋。
冯敛臣帮忙挡了不少酒,他出门时脸色看着还正常,只有自己知道,刚刚喝得太猛,这会儿天花板和地面都在打转。以往饭局也不是每回都要这么喝,但今晚招商局来了两个海量的领导,在座的老总们不能不给面子,当下属的更不能露怯,一仰头一整杯,没一个手软的。
谭仕章身上也有些酒味,但是精神头比他好,率先伸手,打开了后排车门。
冯敛臣本该坐副驾,跟司机一起送他回去,夜风一吹,汗沁出来,胃里翻江倒海地抽搐。
他一只手也去拉把手,却摸了个空,影子是重的,一瞬间晕眩得要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