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嘴是租来的吗?着急还?”完颜琮不耐烦地打断。
漓月却笑着圆场,“你王兄是怕你风尘仆仆地来见他还饿着肚子,先吃点东西,然后再说。”
来的人正是前几天一直在为打探信息而四处奔走的完颜瑰,他本来是要还嘴的,自己为哥哥付出这么多精力和……银两,他不领情也就算了,见面还怼自己。
算了,看在嫂子的面子上,不与他这个病人计较。
他笑着道:“瞧我都忘了,这么晚你们也没吃呢,我光顾着说话,一会菜再凉了。”
完颜琮知道今晚想和漓月安安静静地吃一餐饭是不可能了,不过听漓月和他讲的完颜瑰的变化,两个人应该在这段时间熟稔了不少。
他开口道:“我知道你这段日子为了我的事费心了,别怪做哥哥的不领情,以后你还是少往宫里跑比较好。宁甲苏看着心宽体胖,其实心思十分缜密,你不要让他猜测你有别的心思。”
完颜瑰刚吃了一口菜便汗毛直竖,“我能有什么别的心思?”
“我知你没有,但你频繁结交权贵,又在后宫讨好各种妃嫔……”完颜琮轻叹一声,“从前你我二人没有任何实权、也未接触过任何政务,但自从我督军回来之后便一切不同,你的王嫂又是术虎高琪名义上的义女,你可知这其中利害。”
“王嫂怎么成术虎高琪的义女他们难道不是心知肚明嘛!这个时候难道还开始怀疑你们了?”完颜瑰心中愤愤不平,但对于一些内情自己还是知道不能全都说出来。
“说那些没有意义,如果你不能答应我继续做个闲散的逍遥王,那么就等我们南下的时候,一起走吧。”
完颜瑰听到完颜琮的话彻底愣住了,漓月也没想到事情竟能严重到这个地步,但她总不能拦着不让阿琮带上弟弟吧。
“我……”完颜瑰一时语塞,他从小生活在中都,若不是“贞佑南渡”,自己也不会来汴梁,到了这个十分繁华的南京才两三年,却也不想再离开了。他沉思片刻道:“若是我不走,皇兄难道还会有别的手段不成,他顶多是不愿搭理我,气急了吼我两句……”
“完颜瑰!咳咳……”完颜琮将筷子重重地撂在桌上,漓月都没想到他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,赶紧起身拍拍他的后背。
完颜瑰这回也乖顺了不少,倒茶送到完颜琮面前。
完颜琮喝了茶后缓和了不少,“你长了几岁,他就多做了几年的皇帝。从前我就知道他躬亲细务、夙夜不遑,还只是觉得这是因为心思缜密之人的特质,却还没有发现他控制欲这么强。”说到这里自嘲地笑笑,“一个控制欲强的君主是容不得别人一点点的威胁的,无论你是想做什么,都不能阻止他‘一人监管天下’的宏愿。”
漓月的脸色变了又变,今天虽然聊了一下午,但多是说的亳州的情况,如何研制药方、如何救治病患、完颜琮自己又是如何熬过病情又有所好转的。对于朝局之事,两人还没来得及谈论。
她还记得去鹿邑之前,完颜琮还是很开心他的皇兄肯放他南下的,他觉得二人之间的兄弟情谊没有变,怎么到了完颜瑰这里,就多出了这许多道理。
以她对完颜琮的了解,他对完颜瑰说这些不是危言耸听,肯定是这中间发生了别的什么事,才让完颜琮做出了如此的判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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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如漓月在短时间内想了这么多,完颜瑰的脑子也千头万绪飞速地转着,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,他竟脱口而出,“你染上瘟症该不会就是他怀疑你而故意的吧。”
漓月赶紧看向外面,宝嘉适时递了个眼色,示意院内没有旁人,漓月这才放下心来。
此等能够杀头的话他也敢乱说?
完颜瑰接收到完颜琮怨毒的眼神后赶紧捂上了嘴巴,不管这个事情是不是真的,自己都不能宣之于口啊,更别提这是在王兄的府上,真出了事情,那就都是被自己连累的。
完颜琮赶紧给他吃一颗定心丸,“你倒也不必将皇兄想得如此恶毒,只是让你谨慎行事,没让你如履薄冰,小心过犹不及。”
完颜琮自然知道,他染上瘟症的事情是自己自愿的,可怨不到皇上的身上,只是这话可以和漓月说,却不能再叫多一个人知道。
一直等到完颜瑰离去,漓月才又开口问道:“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和我说。”
“我都说了要慢慢说,只是没有提到,不是特意瞒着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