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都说了要慢慢说,只是没有提到,不是特意瞒着你。”
漓月将自己的一身行头卸下,懒懒地躺在床上,“那你现在说吧,就从你怎么发现你皇兄不是你皇兄说起。”
完颜琮头来意味的眼神,漓月这话说的有水平,其中深意却也正是合了自己的心思,“那就要从你告诉我说瘟症的源头说起。”
完颜琮曾经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猜测说给漓月听,但是后来想到自己的娘子这么聪明,就算自己现在不说,她再后来也能根据各种信息拼凑成真相,自己为某人隐瞒这些做什么呢。
其实,自己也只是猜测。毕竟,制造出几个城镇的瘟疫,不惜拿社稷兴衰和百姓生命为代价,只是为了留住他和漓月——大概率主要是漓月——这种事太过匪夷所思。但除此之外,他没有更合理的理由。
“你说源头就是皇上?!”漓月压低声音惊呼。
两个人现在都在帷幔里,漓月也有心留意周遭有没有其他人,除非是高手中的高手,否则倒是不必担心有人听去他们的谈话。
漓月只讶异了一瞬,便问道:“目的呢?是冲着谁去的?”
“你好像并没有很惊讶。”完颜琮将漓月所有的反应尽收眼底,自然能感受到她情绪中的每一丝变化。
“其实义父后来又给我传过一次信,根据信里说的,我推测是朝中权贵做的这件事,只是对你们的人不够了解,不然,我想我应该是能推测出些门道的。”
“既然我们都想一块去了,那这个答案应该八九不离十。”完颜琮此时更加笃定,“至于目的,我说是我,你信吗?”
非常时刻,完颜琮不得不拿自己出来当挡箭牌,真是应了那句话:一旦开始说第一个谎,就要再说一百个谎去圆。
“你?!他真的因为督军的事情怀疑你了?那你得瘟症……”
“不是他本意。”完颜琮赶紧说道,“是我为了试探他以身犯险,其实那时我和云贞道长已经将这新的药方研制的差不多了。不说这些,你只需要知道,他的目的只是不想让我离开汴梁而已。”
“为了让你不离开汴梁,就用瘟症的事情留住你?他直接和你说不好吗?”漓月说起这个心中就有许多气,毕竟是真的死了很多人。
“帝王心术,我们不可猜,他也许不想自己开口,而是想让我们不得不、而自愿留下。”完颜琮垂下双眸,神色黯然,“有的时候我也怀疑,他到底是被扎阿那那些人迷惑还是胁迫了,可是……我和完颜瑰说的那些话也确实是我最近才想明白,人心易变,我只能做最坏的打算。尽管现在皇上还念着兄弟之谊,或是在我面前用这种假象麻痹我,我都要开始想好自己走的每一步。”
漓月摩挲着完颜琮的背,曾经紧实的背部此时已能摸到些许肋骨的痕迹,“你还说不要完颜瑰如履薄冰,你自己怎么……”
“因为我的处境更危险。”
只是一句话,漓月和完颜琮就陷入了沉默。
良久,漓月又开口,“那你下一步是怎么打算的?”
“雎州、亳州和周围几地的情况都已经得到了控制,所谓廉价的药方,云贞道长和仇医官也在尽力去做,我却必须赶紧回来,我是怕啊。”
“怕他丧心病狂?你要是还想继续南下,他会继续让瘟症蔓延……”漓月本来声音有些低迷,突然“哼”了一声。
完颜琮不解地抬起头,“怎么了?”
“我以为你这么快回来是想我了呢!”
完颜琮搂住漓月,“当然,最因为想你,不然,我就带你私奔、浪迹天涯,什么都不管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