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及,当自己要面对那个不得不面对的结果时,她又该怎么办。
在这一周的时间里,她克制着不去想这件事。
因而,她从来没想过,在把脑海中的那个猜测印证了之后,她面对的会是什么,而她又该做些什么。
后知后觉的惶然像一团烟雾,轻柔地笼罩着她,并且细密地渗入肌肤的每一寸纹理之中,剥夺走她该有的思考能力。
这种感觉,比一周之前刚看到那条短信时,要更为强烈。
越接近真相,她反而越不安。
抱臂的双手不知不觉地用了力,指尖掐至发白,身体轻颤。
车厢内的电台声仿若渐渐退去,最后耳畔只剩下莫名的钟表声。
“嘀嗒,嘀嗒——”
好似在倒计时。
到达餐厅后,曲珞在车内多等了十几分钟才下车。
曲延亭订的是靠窗的座位,和一周前他们一家人来这里吃饭时坐的位置很近。
曲珞深呼吸了好几次,压下胸腔内那股恶心的感觉,缓步往餐厅斜对面的一家咖啡厅走去。
如果没记错的话,那家咖啡厅正好处在曲延亭座位的视野盲区内。
越往前一步,心脏就跳得愈发快速。
放在口袋里,握着手机的手也轻微地发着颤。
慌乱、不安、悸恐的情绪让她一直处于失神的状态,也让她没有注意到身前迎面而来的人,因而,她就这么直直地和对面的人撞了个满怀。
“欸,你干嘛?走路不看路吗?”柯烬笑着抓住她的胳膊,好让她稳住身形,“怎么还投怀送抱的。”
“不好意思。”曲珞下意识地道完歉之后,才抬眸望向跟前的人,“柯烬?”
他戴了顶黑色的鸭舌帽,帽檐压得低低的,遮住了小半张脸,露出的下颚线清晰分明。
确认是他的那一瞬间。
瞳孔遽张,就连呼吸起伏都跟着顿了下。
比先前更为剧烈的不安感如涨潮的水流,顷刻间将她淹没。
她想起了乔霁宁和他的关系,想起了他家的那些烂事,还想起了他对那对母子的恨意。
想到这,眼神不受控地躲闪了一下。
她避开了他灼灼的目光。
“嗯,怎么?认不出来了?”柯烬微微俯身,视线与她齐平,漆黑的眼眸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她,“我怎么觉得,你现在这副样子,好像做贼心虚啊?”
“什么,什么做贼心虚啊?”曲珞下意识地否认他的话,眼睫轻颤着,思绪却蓦然一顿,“你在这儿干嘛呀?”
“去超市买点东西。”
“怎么跑这么远来买东西?那边不是有超市吗?”
“噢,我是不是忘跟你说了,我搬出来一个人住了,就在这附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