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此刻,山里的夜冷若冰霜。
林净宁洗了个热水澡出来,坐在房间里抽烟,电视上播着今日新闻,他头也不抬的听着,目光落在窗外远处,最近烟瘾是有些大。
不一会儿的工夫,他抽了两支烟。
从前夜深人静的时候,他也是经常一个人待着,后来热闹了一段日子,等到再重新安静下来,好像不太习惯了。前些年倒是也逢场作戏过,他们这个圈子里你来我往,大都是一些唯利是图鸟尽弓藏的手段,他没那么多善意,也不过如此。
林净宁很快又点了支烟。
不知道是不是年纪的关系,最近总是想起这半年里的事儿。山里的蛐蛐儿一声又一声的叫着,思绪也开始没完没了起来。
林净宁低头掐了烟,靠回到沙发上。
他的目光掠向茶桌,弯腰拿过手机,把玩起来,手指拨弄了几下,视线落在通讯里的那个名字上,忽然顿住了。这才不过两三个月,林净宁有一瞬间意识到好像都很久没有听到温渝这个名字了。
江桥敲了敲门:“老板。”
林净宁自嘲的笑了一声,把手机丢向一边。
江桥推开门进来,欲言又止道:“刚才大少爷打电话过来,好像明天会来一趟京阳,说有事情要和您谈。”
林净宁眸子微微暗淡,面无表情:“他还说什么了?”
江桥犹豫了一下。
林之和原话是这么说的:“净宁现在大概是不会听我的话,你告诉他,那些事情不是我的本意,还有最近林家的股权出现了一些情况,我明天必须要见到他,你让他有个心理准备。”
林净宁脸色瞬间僵冷。
江桥说完便出去了,房间里又平静下来。林净宁就那么坐在沙发上,坐了很久,腿都麻了,才恍然发觉,凉薄一笑,又换了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,抽起烟来。
第二天林之和一大早就来了。
但是林净宁并没有打算露面,他把这事儿交给了江桥,现在有关林家的一切他都懒得去应付了,自己则跑去了小积山的后山腰。山上有一些露营地,地上搭建了一个台子,到了夜晚鼓声和吉他曲响彻山头,居然还有人吹唢呐。
林净宁会坐在后面,静静喝着酒。
这儿的经理老赵和他是老熟人了,大概知道一些事情,也不挑明,只是走过去陪他喝两杯,闲谈着说起:“这几天你兴致不佳啊。”
林净宁淡淡一笑:“有吗?”
老赵抿了一口酒,看着台子上的表演,自顾自地说:“你哪次过来不是心情不好?”
林净宁摸着手里的打火机,没有说话,从桌上的烟盒里抽了支烟出来,含在嘴里。山里的夜晚少了些喧嚣,晚风吹在身上,一阵凉意,四周的热闹似乎和这边不搭。
老赵叹息道:“这才一会儿,抽几支了?”
林净宁不以为然,低头点烟,星火在指间微亮了一下又一下,他整个人看起来落落寡欢,却还是风轻云淡地笑笑,说:“没办法,烟瘾大。”
老赵无奈摇头,道:“我记得秋天吧你过来玩,都不怎么抽烟的。”
那是温渝让他戒烟的那段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