笃笃的斩肉声不停歇,身穿襕袍便服的郎君排在第三?个。
轮到晏容时站在肉铺子前,应小满正好把上个主顾的半斤羊排肉包好递去。趁着抬手擦汗的空挡,两边视线在半空里碰上,纠缠着半晌没分开。
应小满最先发现了他怀里热气腾腾的肉馒头,扑哧一乐,眼睛弯成了月牙儿。
“出来买肉馒头呐?”
“吃够了官署堂食,出来买几个肉馒头换换口味。”
晏容时提着一屉热腾腾的肉馒头,问她:“又开张了?”
“嗯。开到月底。”
“甚好。买十斤肉。”
应小满麻利地摘下铁钩子挂的羊腿:“十斤肉晚上拿回家?那你白天得?放阴凉处。当天吃才新鲜。隔天肉质就变了。”
清脆响起的剁肉声里,晏容时不紧不慢说:“不拿回家,十斤肉放官衙厨房。体恤众官员加急审案辛苦,晚上那顿官署堂食加个菜。”
应小满扑哧又乐了。“蛮好。”
她掂了掂羊腿分量,额外多?添进两斤里脊肉。
人太辛苦,每天多?吃顿滋补羊肉,对?身体有大好处。
晏容时出来不了太久,临走前不忘叮嘱:“河童巷最近无?动静,但你在外头可?有遇到搭话的可?疑人物??我在城西新准备了两处小院,距离肉铺子门面都不甚远,可?以叫隋淼带你过去看看。”
应小满催促他回去。“河童巷两间屋子收缴官府、转做赁屋的告示明晃晃贴在巷子口,哪还会有不长眼的上门闹事,等着被官差抓吗?巷子里几十户人家都好好的。外头搭话的人物?倒是有几个……”
在对?面郎君的注视下,她忍着笑,抬起下巴示意远处。
“刚刚走远了。家住附近的老主顾,替她家大侄子打听亲事来着。”
晏容时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。
“难怪。”
他悠悠道?了句。
“难怪什么?”
应小满诧异地问。
“难怪我刚才过来时,依稀听到一句‘已经?许人了’。”
“……少?胡说八道?。”
应小满装作无?事人般,把沉甸甸十来斤肉的油纸包递去。
“我说的是‘没许人’。你肯定听错了。”
晏容时眼里隐隐约约带了笑,并不和?她争辩什么,只说:“是么,大概是我听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