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死之前留下口谕,丧事从简,皇后有孕,无需服丧哭灵。
可即便丧事从简,毕竟是帝王之尊,又能简到哪里去。
随着钟声响起,大凌王朝家家户户都要挂白,文武大臣,朝廷命妇,皆披麻戴孝,入宫服丧。
卫含章是皇后,还是长媳,按规矩,一应事物全该她来操办,但她即将临盆,谁也不敢劳动她。
太上皇的丧事,最后由宗室几位老王妃入宫操办。
她只在灵柩出宫那日,前去叩首送别。
即便是这样,当天晚上还是腹痛难耐,身体见红,有早产之相。
几名御医连夜被召入长吉殿,民间有言,七活八不活,怀胎八月,最是凶险,御医们商讨过后,一致决定先服安胎药。
能稳住孕相便最好,如若不能,就只能催产了。
三四月的天,本来还有些倒春寒,可卫含章这会儿疼的满脸湿汗,嘴唇惨白。
萧君湛的脸色不比她的好看,环住她肩膀的手在隐隐发颤。
“没事的,”他抬手为她理顺鬓边汗湿的发,“冉冉,你答应过我的,不会出事的。”
“是的,我不会有事的,”卫含章疼的要命,却还是在安慰他,“早晚都要生的,你别怕。”
一碗药下肚,腹部的疼痛消停了不到一个时辰,天明时分,再度汹涌而来。
是真的要生了。
稳婆早早就来了,可皇帝陛下浑身气势十分骇人,没有人敢请他出产房。
最后还是卫含章推了推他,“你在这儿我使不上劲,你想看我憋死吗!”
那个死字才出口,萧君湛眼神猛地一戾。
可说这话的人不是别人,他平常就拿她没有办法,遑论是现在这样的情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