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莫要担心,”没想到随口一句话将人吓着了,裴钰清赶紧安抚道:“你身边奴仆都会打点好的,……不然,你带我去院子看看。”
主子不知道的东西,底下奴仆还能不知道吗?
还有农庄管事们,怎么可能不妥帖准备好,若真叫蛇虫鼠蚁惊扰了主子……
谢晚凝这般想着,倒也没有那么紧张了。
只是目光还停在湖面杂草上。
裴珥已经听命前去那边探查了一遍,确定没有蛇虫,她才彻底松了口气。
哪个姑娘家会不怕蛇啊,她在集市上也是见过蛇贩子的,胳膊上缠着或大或小的斑斓蛇身,远远瞧上一眼,都叫她起鸡皮疙瘩。
裴钰清拉着她坐到石块上,自己弯腰同她对视:“方才是我说错话了,这儿没有蛇,你别被吓的晚上又睡不着。”
“……”谢晚凝无语的看着他:“我在你眼里,胆子就这般小吗?”
可不是胆子小吗?
一点风吹草动,就会被惊扰到辗转反侧夜不能眠。
……还有些爱哭。
想到初见时,那个裹厚厚的皮裘,身患眼疾,还总想掉金豆豆的小姑娘,裴钰清心软的不像话。
他轻轻叹了口气,笑道:“姑娘家胆子小点也不碍事。”
“……”谢晚凝是真有些不高兴了,她握住他衣袖,扯了扯,哼道:“我看你胆子才小,瞻前顾后,畏畏缩缩,也不知道怕什么。”
意有所指的话,叫裴钰清神情微怔,良久没有答话。
若是平常,他退缩谢晚凝便由着他去了,毕竟她也没打算再跟哪个男子有感情上的牵扯,可现在不行。
自打陆子宴夜闯侯府大院,摸进她闺房死缠烂打,威逼她等他回来后,谢晚凝那个靠嫁人来摆脱他的心思,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。
好不容易陆子宴离开京城,她若真的乖乖等他立功归来,他们又要进入下一轮的纠缠。
到时,还能轻易摆脱他吗?
他都能做出夜闯她闺房的事了,还有什么他做不出来的?
谢晚凝一点也不愿意跟他再有半点瓜葛。
这么想着,她看向面前男子时就更是恼怒。
明明对她有意,甚至怎么看都是用情极深的样子,却死活不肯勇敢一点。
竟然也敢说她胆小。
她胆子哪里小,对着陆子宴那张冷脸,她都勇往直前了那么久,越挫越勇,一直到那些惨痛的梦境才彻底醒悟。
而他呢?
他才是胆小如鼠!
夜色下,女孩的目光灼灼,堪称逼视,裴钰清在她的视线下别开脸。
“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,”谢晚凝道:“若我能想起你是谁,你就答应我一件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