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褚叔叔倒奇怪,怎么墙角下种桃树。”秦熙顺着阿姀的目光望去,不由喃喃了句。
桃树,确实奇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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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们头儿呢?我要见你主子!”
大牢之中,阴冷森寂。
最近几日乍暖还寒,牢中又没什么能取暖的,如醉穿着单衣被关了数日,有些难以支撑了。
“叫什么叫!死娘儿们,你最好有事交代,不然爷打死你!”狱卒半夜被扰了清梦,臭着脸走喊道,“你,去禀报通判。你,去禀报执笔。”
指挥了俩个人去通报,狱卒慢悠悠走过来,一脚踏住牢房大门,将铁锁踹得声声响,“一个风尘女子,又与杀人犯有所勾结,早早交代了早点解脱。你拖到现在,又是何必呢?”
如醉站得端正,人甚至是笑着的,“官爷,可别小瞧人啊。奴家即便是妓,也有为人的原则。我若是即刻交代,您又得骂我婊子无情不是?”
半是戏谑,半是当真。
狱卒听后呵呵大笑,指着如醉连连赞叹,“好个通透的人物啊!得,为方才那句话,老子与你道歉,倒不该那样折辱你了。”
壮汉一拱手,更显诙谐。
如醉进退得宜,款款福了福身。
“天地为炉兮,万物为铜。人若不能知进退,何以苟生?”
喃喃的这两句,正巧被赶来的杨思听了完全。
“姑娘,能这样称呼吗?”身后有人为杨思搬了椅子,他面对面地,坐在了如醉面前。
“通判大人请便。”如醉盈盈一笑。
“如醉姑娘,有什么要交代的,尽管说罢。”杨思一指旁边的执笔,已经握了笔,等着做笔录。
如醉看了看窗外,浓云遮月,长空寂寥。
“通判大人见谅,没有立刻交代,乃是为我自己考虑罢了。”如醉镇静自若,踏踏实实给自己找着退路,“我也知道,贺涌背后的势力,才是公堂一直要查的。”
杨思缄默地看着她。
“我愿如实相告,不过唯有一求,我不想死。我漂泊了大半生,如今三十有五,不仅苦海难脱,还身陷囹圄,我已经受够了。”
“贺涌曾说,若遇难事,便高放一只风筝,他会循着地方来找我。”言语间,如醉不自觉颤抖了起来,“我识人无数,早知道他不会是个寻常的管家,却沉迷一时柔情,错信了他。”
“刺杀褚夫人的前一日,我便察觉到他心神不宁,焦躁不安。可我迟疑了,直到第二日下午,才放了风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