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萧正阳和萧青看到的所谓病情好转,就是这些的成果?”
“它们很有效。”周沉并不否认。
周沉的手带着贺执,指在其中的些许字眼上:“如果别人在悲伤,要表现惋惜和沉默。要达成目的,需要留有空间,慢慢周旋。不能损毁需要的事物,毁掉是拥有最差的呈现。”
最后几页。周沉按住了贺执的手,将那密密麻麻的笔记整个露出来。
贺执看到了自己的名字。
他的算计算不得太高明,周沉的推算如罗网,每一种可能的解决方式都被周全地考虑到。
周沉给自己铺了无数的路,都被工整地写在上面。在小小纸面上,周沉预演了无数次他们关系的结局。
刘明德,贺庆松,贺俊言,方畅。与他相关的人也被填在其中,谁能发挥什么作用都标注得十分清晰。
如萧正阳猜想的那样,周沉想过软禁他,想过让他身败名裂,想过让他人间蒸发。彻底抹去法律底线的各式方案被记录成文字,像是能看得见的恐惧。
周沉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。
他偏执,他病态。
这些文字组合在一起,终于把能写出《追凶》的承舟完完整整描绘在贺执的面前。
他阴郁凶恶,冷漠危险。
他迷茫无助,遍体鳞伤。
药石无罔的人总会对自己的命运有些朦胧的预感。
在贺执看着这些骇人的字句,依然生不出密密麻麻的恐惧与退意时,他知道,他无处可逃了。
这颗树枝繁叶茂,却没有解出任何有用的果实。
右下角的整理空白一片,空空茫茫的没有一点安全感。
贺执身后早已一片湿冷,紧紧抱着他的周沉就像坠在他腰间饥饿的老虎。
“不想什么?”贺执指着纸面上成团的黑色墨迹,被掩盖的笔记里,贺执依稀可以看到“不想”的字样。
“不想这么做。”周沉将话补完。
贺执往前看,这条是在《归路》拍摄中记录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