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飞一直在对着卢小燕提到张贤,说他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张贤,张贤如此信任他,如此看重他,把别人对他的怀疑统统地扛了下来,这是因为当年的同窗同室之谊,而他却是从头到尾都在伪装,想到这些的时候,不免让他有些惭愧万分。
卢小燕自然也是认得张贤的,听到齐飞这种自责的话,她也有些感慨,对着齐飞道:“你要是说你对不起张贤和徐海波,那么到现在我想来想去,觉得高伟还是不错的,虽然这三年来我被他看得成了一个囚犯,但是想一想和他在一起的日子,也有着许多美好的回忆!”
刘兴华也只能听到上面的人说得支言片语,但是这一回,他又听到了“高伟”这个名字,作为滇西的领导官员,他自然十分清楚这个人是谁,而且说到底,他还是在很久以前,认得这位叱咤金三角的高师长的,当然,那个时候,高伟还只是张贤手下的一个排长而已!此时,他的心下里已经一片得清澈,上面的这两个人绝非是普通的逃难人员,他们能够认得国军残部的核心人物,自身身份就一定是非同一般的。
听着卢小燕说出了这种话来,齐飞不由得有些醋意,经不住地问着:“怎么?你已经后悔了吗?”
卢小燕摇着头:“不!我从来不会后悔!从很久以前,我就想要逃离他的魔爪,却一直在失败,我在他的面前,就好象是被猫抓到后一直玩弄的老鼠!这一次终于逃脱出来,齐飞,我真得非常非常感谢你!”
齐飞却是一声的苦笑,对着卢小燕道:“好了,这种客气的话还是不要说了,我们两个人之间还要说这些做什么?我实话告诉你吧,其实我在二十六军里已经呆不下去了,因为我也是刚刚接到的情报,有一个知道我底细的家伙并没有死,他一直在香港隐居,最近被国民党保密局的人秘密抓捕了,我如果再不逃,可能过不了几天身份就会泄露。呵呵,只不过把你救出来,是顺便而已!”
“我真得没有想到,原来你早就是地下党员,当初在重庆的时候,我还觉得就数你最反动呢!”
“那个时候,你可是过于稚嫩了,你的那种表现,就算是你不是**员,也会被人怀疑的!”齐飞笑了笑,对她道:“这就好象是真正的高手,那是不显山不露水的!那个时候,我早就怀疑邱萍是地下党,但是打死我,我也不相信你会是!”
“是呀,那个时候我的表现的确是太张扬了,要不然也不会害了那么多的人!”卢小燕还是有些悔恨地道。
“不要再提过去了,如今我们回到了国内,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生活在阳光下了!”齐飞长长地出了一口气。
卢小燕却还有些担心地道:“齐飞呀,为什么你没有安排人员在边境地区接应我们呢?”
齐飞道:“这个决定是突然之间作出来的,凭着我多年来的直觉,如果再晚走一天,就不可能全身而退了!呵呵,哪里还有时间联络上级来这里接应我们呢?”
“我只怕高伟会追过来!”卢小燕还是担心地道。
“不会!”齐飞却肯定地道:“我们出来的时候,他正和徐海波、张贤在孟撒开会呢!正因为他们都不在二十六军里,所以我们的行动才会这么顺利。如今就算是他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?我们这里今天住的这里,已经是国内了,他们也只能望而兴叹!”齐飞说着,颇有些得意之色。
卢小燕却摇着头,告诫着他道:“你不了解高伟,那家伙就是一个亡命之徒,当年他们溃败的时候,我就这么逃过,原以为他会惜命不敢追过来,哪知道他竟然真得跑了一百里路,从解放军控制区里把我抓了回去,然后还被解放军四面包围,但他还是施着诡计带着人逃脱了。这个人能够带着那么一帮残兵在金三角站住脚,本身就没有那么简单!”
听到卢小燕这么一说,齐飞也不免有些紧张了起来,想了想,对着她道:“我看这样好了,为了以防万一,再过两个小时,天只要刚刚一亮,我们就马上出发,再翻过一道山,就可以到达南兴寨,那里有我们的部队,就算是高伟追上来,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!”
“嗯!”卢小燕点着头,肯定地道:“如今也只能这样了,只是希望我们能够平安的到达南兴寨!”
躲在房间之下的刘兴华听着上面两个人的谈话,实际上也只是听得支言片语,并不完全,但是以他的聪明,把那些支言片语稍作整理,就大概明白了什么来。他忽然想到了在他当这个滇西工委**的时候,就已经知道他们是有一个比较老道的特工,已经潜入到了在缅甸的国民党残军的高层组织内,难道这个所谓的老特工人员,就是齐飞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