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日他故意折腾,想逼着她动手暴露目的,没想到她竟然一声不吭的全部忍了下来。
“把你的包袱给我。”
桑枝愣了下,反应了许久才抬起眼看向他,透着氤氲的眸内有一丝不解。
许久后,她摇了摇头:“不给。”
姜时镜没明白为何一向喜欢与他抬杠的少女,变得木楞了许多,但他没多想。
耐心地解释道:“方才的雨太大,你身上的衣物全部湿透了,包袱内备用的衣服大概也湿了,我帮你用火烘干换上免得染上风寒。”
桑枝垂着眼睫,倔强地又摇了摇头。
面前的少女脆弱不堪,仿佛只要他推一下就能摔倒在地破碎,她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雨珠,在眨眼间颗颗坠落。
见她如此执拗,姜时镜也没再管她:“随你。”
带她出府,本就存了弄死她的心思,能离开蜀地千里到京州做丫鬟的,不可能会是巴蜀地区的普通百姓。
无非是那几个魔教里的人,既然是魔教的人,死不足惜。
他用屋子里拆下来的木板拨弄着燃烧的火堆,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。
桑枝坐得离火堆很远,但她此刻仿佛在被火烤一般滚烫,烫得她忍不住皱起眉。
眼前跳动着的火焰在她眸内晕染开,逐渐占据整个瞳孔。
她抱着湿漉漉的手臂想要往后退,下一刻却猛地从石头上载了下去,抱在怀里的包袱滚落在地,发出丁零当啷的声音。
姜时镜拨动火堆的动作停了一霎,侧头看向一头栽在地上的桑枝,见她许久都没有动静,眉皱起了些。
“桑桑姑娘,荒郊野外可没有大夫给你医治。”他嗓音透着疏远。
桑枝只感觉自己像是坐了许久的大巴车,晕得厉害,耳朵里嗡嗡的像是有回音,她听见姜时镜在同她说话,但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。
手臂没有力气,她连从地上爬起来都做不到。
因为栽倒的缘故,眩晕连带着胃一起翻滚,涌上喉间,却又迟迟无法吐出来,她难受地弓起背将自己紧紧卷成一团。
试图让自己摆脱强烈的不适感。
姜时镜坐在火堆边看着她不顾满地的尘土将自己团成团,沉默地将手里的木板也扔进了火堆里,火势一瞬扑了起来,照亮了角落里的阴暗。
他站起身捡起滚落在一侧的包袱,上面湿淋淋地沾满了灰尘,未得到允许下,动别人的东西是一件很没有礼貌的事情。
他看了一眼几乎失去意识的桑枝,启唇:“我帮你将备用衣物烘干,你若是不回答便是同意了。”
桑枝接收到的信息只有嗡嗡地耳鸣。
姜时镜等了一会儿,意料之内地打开了紧结,包袱内确实有一套备用的衣物,还有一些姑娘家的物件,东西不多。
唯一能引起注意的是两个大小不一的银铃。
他将包袱摊开放在地上,按顺序拨动了一下两个银铃,清脆的铃铛声响起。
虽是蜀地的银铃,但不是他那晚在后院听见的铃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