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沃也有点过够了,立刻点头赞同——她有许多书籍陈设还在太史局,想要拿过来。
虽然赞同王神玉,她还是提出往王尚书处报备一下。
毕竟他们都去过王老尚书处议事,见过他老人家的院子,朴素至极。
王神玉感慨道:“大伯那人,一辈子求的,便是人皆认定他‘素有清名,克慎勤勉’。”
之后语重心长对姜沃道:“咱们可不能学他。”
“等回头,我就叫人将院中好生布置一番,挪些四季花草进去,每日都要赏心悦目才成。”
“身为臣子,皇命加身,只好案牍劳形,俗务缠身。”
“若是再整日过的跟苦行僧一样,实在是生无意趣!”
王神玉觉得,看在长辈的面上,他忍了二十天,已经是够了。
不得不做这吏部侍郎也罢了,生活质量绝不能丢。
姜沃笑眯眯点头表示大赞。
心中道谢:陛下,您知道您给我挑了个多么合心意的未来上峰吗?
*
待王神玉终于抒发完关于生活质量的感慨,姜沃放下手里的杯盏:“其实我今日,还有件事想与王公商议。”
她称呼旁人都是称官位。
但对王神玉,一向更敬重些,姜沃就换了称呼,唤一声‘王公’。
时值五月下旬,两人也已经同院办公二十日了。
两人虽性格大相径庭,却奇异的很能处得来——当然这个奇异,是王老尚书的角度来看。
姜沃与王神玉两人彼此倒不觉得奇异。
某种程度上来说,他们其实都是只做好自己分内之事,从不干涉指点旁人的人。
相处自然和谐。
既处得来,又是未来上司,姜沃就将心中一直惦记的事与王神玉说起。
“王公可知京中女医馆?”
王神玉点头:“自然知道,家中还有女眷请过女医馆中的助产士。孙神医亲传,遂安夫人手把手教出来弟子们,各家都是信得过的。”
姜沃眼中便有笑意。
当时请遂安夫人薛则出宫,作为第一位女医和将来女医们的‘二导,’也有这方面的缘故。
她曾经太子乳母的身份,本就更令人信服些,只慕此名来学的女医也不少。
姜沃继续道:“是,我想说的正是这助产士。”